“发生民暴,如果当地官府无法制止,将事件扩大化。那么朝廷最先要处理的就是民暴的事,赈灾之事只能延缓,这样一来更多的人会因为得不到朝廷的及时救援而无辜死去。如此下来,民间民愤激化,朝廷的权威就会受到影响。”
“幕后之人用心险恶。”楚清眸光微动。突然间,她感觉到了大楚和平的环境中,其实包含着太多的暗涌。
战争……或许不是一个名词。
似感受到了楚清此刻的心思,水千流露出苦涩的笑容:“大楚尚文,北韩尚武,若这一次的民暴真的与北韩有关,两国交战,内忧外患之下,能指望手无缚鸡之力,只懂得风花雪月的书生们上阵迎敌么?”
楚清垂下眸光,安慰:“你也不必过于忧心,或许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
水千流无声叹了口气:“就算如此,有人在暗中对大楚虎视眈眈是不容否认的,危机依旧存在。”
楚清不语,她眉头轻蹙,她不是在思考水千流的话,而是在思考这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弄懂他。
他是大楚极受宠爱的逍遥王,却给自己披上了纨绔的外衣,示于人前。
说他纨绔,可是他摇身一变,又称为放荡不羁,纵情江湖的天下第一公子,人人敬仰,拥有极高的江湖地位。
说他我行我素,肆意妄为,他却在她面前呈现了忧国忧民的一面。
既然忧国忧民,又为何不在京城,以逍遥王的身份堂堂正正的介入国事?反而远离朝堂,游于江湖?
到底……水千流的身上包裹着什么样的秘密,让他做出如此矛盾的选择?
阿颢,这个或许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吧。
……
安宁城中,一夜过后,突然爆发的民暴并未得到完全的镇压,反而有着更多的难民加入,在闯入一些富户家中抢砸之后,他们此刻的目标已经是官府。
城内官府中的武力,都是衙役和城备军,城备军主要守着的是城门,单靠一些衙役在抵挡冲击官府的暴民,似乎情势并不乐观。
刘大人藏身在公堂之中,望着被人在外面砸得摇摇欲坠的大门,还有那些抵死在门边的衙役,他双唇发颤的咆哮:“城备军何时过来支援本太守!”
李捕头面露难色,却又不得不据实回答:“大人,派去的兄弟回来,说城门处也被暴民攻击,城备军自顾不暇,无法赶过来。”
刘大人一听,脸色骤变。这些暴民是想要他的命么?就算最后平息后,这件事也会让他乌纱难保。
“这些蠢材,城外已经有冒城的军队防守,就算那些暴民冲出去,也会被立即射杀。快叫城备军来救本太守!”刘大人声嘶力竭的喊道。
李捕头脸色一变,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难以动弹。在他看来,发生民暴,是有人从中蛊惑,若是任由这些百姓冲出去,白白送命,只会是称了幕后黑手的心。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刘大人见李捕头不动,连声催促。
李捕头无奈,只能离去。
此刻,安宁城外,士兵围城,堵了去路。城内,民暴越发激烈,人人自危。有些家底的人家,都紧闭大门,脸说句话也不敢大声,生怕激怒了在外的暴民,惹祸上身。
楚家因为有着飞云骑的暗中保护,倒是没有受到惊扰。可是在这样的局势面前,楚正阳和郦氏也无法平静。
特别是,楚清一夜未归。
“唉!”楚正阳站在厅中,望着大门的方向,不住叹息。他昨夜虽躺在床上,却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楚清未归,又让他坐立不安。
郦氏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此刻也是心慌意乱,美目中满是担忧。
“昨夜,就不该让阿离去。”楚正阳再一次责怪自己。
郦氏想要出声相劝,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只能垂下双眼,默默将眼角的湿润拭去。
突然,一道红影飞奔而至,口中还急急的道:“老爷,夫人,我们小姐回来了!”
“酒酒!你说什么?”郦氏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疾步跑过来。
“酒酒,你再说一遍!”此时,楚正阳也急迫的向酒酒确认。
酒酒盈盈一笑,将刚才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老爷,夫人,我们小姐回来了。”
“阿离回来啦!”确认之后,两人的声音中有着掩不住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