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不知天机子为何会这么说,但是紧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用力的像是要将她的骨肉都掐的分离开,便足可见天机子的此时的紧张。
秦宜宁对于天机子的批算之说半信半疑,可天机子也的确拥有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一些事上做的令人匪夷所思,她不能说那些都是巧合,何况眼下天机子是在救她的命。
她加紧脚步,使出吃奶的力气跟着天机子狂奔。奈何这些天身体虽好些了,可体力到底不如从前,不过片刻便气喘如牛,眼冒金星。
“嗖——砰!”
耳边破空声滑过,回头便见身一支羽箭箭身嗡鸣的插在身侧大树之上,竟是差一点就射中她。
不敢耽搁,秦宜宁赶忙催着冰糖和寄云:“快快快,你们保护哥儿和姐儿,能快走就快走!”
“王妃!”
寄云还要回头来拉扯秦宜宁,秦宜宁却道:“快点,这是命令,你们两个护着孩子!”
寄云抽出腰间盘着的软剑,寒光一闪,奋力斩断一根箭矢,重重的点头,追上乳母的脚步。
谢岳和钟大掌柜年纪大了,跑的气喘吁吁,亲却不愿意放弃他们。
天机子咬牙啐了一口:“碍事!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几人脚下打滑,林中被积雪覆盖这的是一层厚厚的枯叶,竟就这么顺着陡坡滑了下去。
乳母一声惊呼,两个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秦宜宁心头一凛,便听追兵高声呼喊着,“在那边!追!”
“不行,咱们不能走同一个方向。你们护着孩子走东南方向。”秦宜宁压低声音嘱咐一同跌落坡地的众人,“我去另一个方向,他们想来是要活捉我的!”
天机子怒道,“你找死!你可别忘了,你杀了李贺兰!李启天这会子正要抓你出气呢,你出去就是个死!那两个小崽子被抓去反倒还有活路!”
“不行!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只顾着自己逃命,将孩子送进虎口!”
“你!冥顽不灵!”天机子气的直咬牙。
远处京畿卫搜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天机子额头直冒汗。
秦宜宁当即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
钟大掌柜瞪圆了双眼,想呼喊,又怕引了人过来,就只能紧握着拳头。
寄云和冰糖则捂着两个孩子的嘴,满手都是孩子们的眼泪,又要小心别将孩子给捂死了,看着秦宜宁跑远,心里慢是绝望和凄然。
好容易逃出来了,难道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
天机子抹了一把脸,“我她娘真是欠了她的!”猛然转头,告诉谢岳,“向东南行约五十丈,可见一参天古树,往树杈密集的方向走,能见一藏在雪中的树洞,你们都躲进去。”又对冰糖道,“给这俩孩子扎一针,别让他们出声,或可解此难!”
众人都是一脸凝重,并未立即应声。
天机子在江湖上的传言太盛,身大家自然都知道她有本事,可他做事素来诡谲,一时间他们也不知是该信她还是不信。
天机子仿若洞彻一切的眼神扫过众人,冷笑道:“随你们,若不信我就自己乱走送死好了!”
说罢转身就往秦宜宁的方向追去。
寄云和冰糖询问的看向谢岳,“谢先生,怎么办?”
谢岳看着天机子跑远的方向,黑暗中缓坡上渐渐能看得到橘红色的火把光芒,心里一凛,低声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先听他的,走!”
几人点头,一同护着乳母依着天机子所说的路线而去。
秦宜宁这时已绕路爬上了缓坡,瞧瞧的藏身于枯枝断木之间。便见不远处,战团混乱,惊蛰和精虎卫等人正往这边且战且退。第一批的追兵所剩不多,但第二批那二十人都背负弓箭,这时一部分人在林中搜索,一部分人又抽冷子放冷箭,一时也难分胜负。
冬日里的足迹最是不好掩藏,秦宜宁担忧追兵往孩子们的方向追去,只得猫着腰往反方向跑,脚上不留神踏到枯树枝也不在意。
虽在林中一片混战时,这声响着实细微,但依旧有背着弓箭的京畿卫发现了她的身影。
“在那边!”
“追!”
七八个背着弓箭的京畿卫立即被秦宜宁吸引了注意,往她的方向追来。
秦宜宁一见对方上钩,当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发足狂奔,借着林中弯弯曲曲的复杂地形左拐右拐来躲避箭矢。
“糟了,王妃被发现了!”惊蛰这里也发现了追兵正在追着秦宜宁,手上招式更加凌厉,招招试试都直取人要害,甚至不顾自己身上被扎上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