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道回到家中后,越想越觉气闷。
阴着脸坐了一阵之后,招过自己的贴身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厮听得连连点头。
梁无道吩咐完了,一摆手,那小厮就脚底生风地跑了。
不多时候,从梁府大门里头,走出来一个身着石青色褙子的妇人。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早从顾府偏门离开的人。
。。。。。。
方妈妈今早将梁家那个妇人送走后,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方妈妈劝自己说,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了,她连四小姐今日穿的什么衣裳,戴的什么首饰都跟梁家那个妇人一一说了,梁少爷先前又见过四小姐的画像,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般一想,方妈妈又放心了一些。
正好前头事忙,她便将这件事暂时放下,到前头去忙了。
荷芸匆匆寻过来的时候,方妈妈正在房里训人。
有个小丫头做事不经心,将方氏很喜欢的一个碟子打碎了。
这碟子如今只剩这一个,方氏爱惜得紧,方妈妈早就交代过下面的人,不许碰这碟子。
谁承想,今儿这丫头取东西的时候,竟会将这碟子碰掉了。
方妈妈听见碎裂声的时候,心里就不由地咯噔一下。
她僵着脖子回过头来,就见一个小丫头傻了一般看着地上的碎瓷。
方妈妈眼角狠狠地跳了一下,登时就怒了。
荷芸跑过来,也顾不上看这满地狼藉,一脸焦急地跑到了方妈妈身边,然后,低下头去,附耳说了几句。
方妈妈听了荷芸的话,心便紧缩了一下。
定了定神,方妈妈对两个婆子道:“将这丫头先押下去,关起来,等我回了夫人的话,再做定夺。”
两个婆子颔首应声,然后便驾着那丫头走了。
小丫头吓得狠了,刚才又哭又求的,力气都折腾去了大半,这会儿被两个婆子拖着走了,已经发不出声来了,身上弥漫着一股死气。
看着,倒像是认命了。
方妈妈满面阴沉,两道吊梢眉皱得死紧。
步履匆匆地往前走着,方妈妈分神低声问荷芸:“人在哪?”
荷芸小声答说:“奴婢怕被人看见,将人领到妈妈房里去了。”
方妈妈轻轻点了下头,沉声道:“你做的很好,待会儿你先去给夫人回个话,叫夫人莫急,待我问清楚了,再去给夫人回话。”
荷芸点点头,应道:”是,妈妈。“
”行了,你这就去吧。“走到听雪堂院门前,方妈妈与荷芸分开。
荷芸应声而去。
片刻后,方妈妈站在了自己的房门前。
她是方氏的陪嫁,又是大房的管事妈妈,在侯府还算有些地位。
方氏待她亲近,虽然她家住外头,却依然在听雪堂留一处小小的隔院,给她住。
方妈妈今早才从自己的小院中将梁家的妇人送走,没想到,这么快,人就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