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暮霭沉默了一下,人生大概就是不停地错过,他喜欢她多年,却一直懵懂未知,再后来她被阿臣抢走,也是在不停地错过。
当年他如果没有离开南洋,重欢还是原来跟在他身后,肆意飞扬的重欢,那该多好。
厉暮霭目光复杂,沉沉地说道:“凉薄有了身孕,等孩子生下来,我们以后会长居帝都。”
“挺好的。”她点头微笑。
厉暮霭心里微疼。他伸手轻轻地抱住她消瘦的身子,揉着她柔软的短发,沙哑地说道:“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倔强的孩子,小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这些年确实是性情优柔寡断,错过太多,远没有阿臣来的果断狠辣。”
“阿臣性情淡漠,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说出口,但是我看的出来你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他如果做了一些偏激固执的事情,你别怨他,试着去接受他。”
他的怀抱很温暖,跟小时候一样。重欢有些依恋。
不像厉斯臣,身上总是带有侵略的味道,怀抱冷漠更甚于温暖。接受他?重欢微凉一笑,厉家重家如今这样,还要怎么接受去自取其辱。
重欢不愿意多说,只淡淡地说道:“这几年经历的多,我也想了很多,厉大哥,你好好对凉薄,她是个不错的女人。”
厉暮霭点头,笑容微苦,低低地说道:“是我对不住你,小时候就说过要护你周全,如今一样都没有做到。”
不仅没有照顾好她,伤害她最深的反而是自己的堂弟。
重欢摇头,挣脱出他的怀抱,看了看远方的夕阳,淡淡地说道:“大多是命,与你无关。我回去了,至于大哥的婚礼我只怕是没有办法参加了,祝福你和凉薄。”
厉暮霭还欲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只是看着夕阳拉长她消瘦的背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厉暮霭见她走的远了,这才转身走到公园的对面,敲了敲黑沉的窗户,低沉地说道:“来根烟。”
车窗降了下来,厉斯臣丢给他一包烟,眉眼冷峻,晦涩难懂。
厉暮霭点了烟,吐出一口烟圈,有些寂寥地说道:“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在英国,如果我不离开南洋,你不会接触到她。”
厉斯臣点头,淡淡地说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离开了,让我来给你收拾这些烂摊子。”
厉暮霭沉默地抽着烟,抽完之后才开口:“阿臣,女人不是用来用权势逼迫的,是要宠的。”
厉斯臣冷哼一声,淡漠地说道:“你可以滚了,之前的帐不跟你算了,以后每年回来看看奶奶,然后就好好呆帝都别回来了。”
厉暮霭无奈摇头,低低一笑,防备他到这种地步。
“你别忘了,就算我走了,你的对手依然不少。”
厉斯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过是碍于那点血脉亲情不好下狠手,至于其他的对手,当然是慢慢地一个一个地收拾。只是当务之急是要让重欢正视到过去的人和事情,她似乎将自己裹在了一个坚实的孤独的荒岛里,谁也进不去。
厉斯臣抑郁地皱眉,当年是她背叛了他,他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对他避之如蛇蝎。
幸好家里还有个小不点,想到厉谨西,厉先生眉眼一深,养了这小子这么多年,也该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