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晓溪看过去,在校园的一角,果然是牧流冰,他面前站着面色苍白的瞳和几个神色慌张的大汉。
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抓紧了明晓溪,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
紧张的明晓溪冲进牧流冰和瞳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瞳,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的表情那么不对劲?”
瞳依然固执地盯着牧流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牧大人中了铁大旗的埋伏,身受重伤,十分危险。”
牧流冰表情冷漠,“他的死活,我不关心。”
明晓溪浑身起了一阵寒意,“瞳,你说真的?牧英雄的伤势很严重吗?他……他会死吗……”
瞳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中八枪,正在抢救。”
牧流冰突然一笑,“八枪?一年一枪,倒也正好。”
“牧少爷!”
“牧流冰!”
瞳和明晓溪同时对他不满地大吼。
瞳眼中有两簇怒火在燃烧,“牧少爷!牧大人在急救前嘱咐我把你带去,他要见你一面!今天不管你愿不愿意,就算绑,我也要把你绑到医院去!”
牧流冰眼神凌厉,“有本事你就来呀。”
明晓溪拉住他的胳膊,“冰,不要这样,你去医院看一下牧英雄会怎么样?你总不会是怕见到他吧?”
“你!”
“就算你不喜欢他,就算你也不同情他,但你的生命毕竟是和他有关的,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明晓溪坚定地握着他胳膊,“去看一下他,如果他没事了,你可以转身就走,继续去恨他;如果他真的很严重,你也可以考虑是否可以放下你心里的仇恨了,把以前的种种全部结束掉!”
牧流冰没有说话。
“去吧。”明晓溪轻轻地说,“哪怕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
牧英雄的情况比明晓溪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他一共中了八枪,两枪打在腿上,两枪打在肩上,一枪打在腰上,还有三枪打在胸膛上。他的这条命,在医生眼里,已经没有了。
明晓溪见到的牧英雄,完全没有了昔日专横严厉的模样。他全身缠着绷带,身上插满了管子。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好像一个摔碎的木偶,没有一点生气。
病房里挤满了人,明晓溪首先注意到的是牧流冰的爷爷。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牧英雄,仿佛只要他稍不留神,他儿子的生命就会轻飘飘地溜走。在旁边人的提醒下,牧爷爷看到了牧流冰。他对牧流冰点点头,然后趴在牧英雄耳边轻声告诉他这个消息。
牧英雄忽然动了!
他动的动作那么大,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医生惊慌地喊:“干什么?别乱动!”
牧爷爷阻止了医生,“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吧,他还有多少这样的机会呢?”他叹了一口气,“除了流冰和这个小姑娘,其余的人都出去吧。”
偌大的特护病房,只剩下了牧英雄、牧流冰和明晓溪。
明晓溪看了看他们,不自然地笑笑,“嗯……我还是出去吧,你们慢慢谈。”
牧流冰拉住她,“你留下。”
牧英雄努力挣扎着想坐起来,终是不能。他直直地盯着牧流冰,“你……来了。”
牧流冰回避了他的视线,“我来看你死了没有。”
牧英雄苦笑,“快了,只要你再耐心等两天……”
牧流冰的嘴唇闭得很紧。
“孩子,你还在恨我,对不对……”牧英雄虚弱地说,“我一直都知道你恨我、讨厌我,我以为你是天生的,是我作的孽太多,才会有你这个孽种。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会记得这么多事情……
“你一定觉得我是世界上最无耻的人。没错,我现在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无耻的人。我害死了那么信任我的岳父,我害死了对我那么厚道的大哥,可是当时……我认为那么做是正确的。一个人要成功,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所以我就舍弃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