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澜独自回到化妆室,对着镜子卸下耳环,没多久畅铭的人便端了红丝绒的托盘过来。徐微澜会意,摘下钻戒、项链,物归原主。
“徐小姐稍等,验明真伪后我会把支票给你。”畅铭的人态度高傲,说话自然不顾忌他人感受。
徐微澜也懒得计较,便由着他们去了。
卸了妆,换下婚纱,徐微澜把它小心放入盒中,盖上盒盖时,她的手指不由掠过碎钻。几个月的心血只为了陪衬一场闹剧,似乎太为可惜。不过好在这件婚纱现在归她所有,珍藏或是稍作修改,今后也许还能用上。
徐微澜放好婚纱,起身从包里摸出手机,手机点亮,她的表情顿时僵住。
她颤抖着手划开屏幕,视频中有个十岁大的小男孩,他眼神倔强,紧抿着双唇,不管旁人怎么威胁,他都不肯开口说半句话。
视频闪了一下,道哥的一张脸浮现了出来:“徐微澜,你跑啊!躲进帝景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跑了,你弟弟怎么办?”
“啪————”手机落地,徐微澜颤抖得不能自已,弯腰捡起手机顾不上别的,拔腿就往门外跑。
门外,杨琰也在,媒体正围着他深挖未婚妻徐小姐的背景。
杨琰缄口不言,耐心周旋,吸足了媒体的眼球。徐微澜从旁经过,一身衬衣牛仔裤的装扮毫不起眼,竟也没有人把她和刚刚的新娘联系到一起,唯有黄色q|q疾驰而过时,才吸引了一些注目。而大众的反应也无外乎:破q|q狂什么狂?畅铭随便的一只钻戒都够买三四台q|q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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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微澜按照道哥说的,开车到了指定的破仓库。
仓库位于平江市郊,周围人烟稀少,看着十分荒凉。徐微澜停下车,来不及熄火,直奔仓库里边。
道哥和几个兄弟正在仓库里看电视,电视上播着股票信息,进来经济不景气,股票市场一片飘红。道哥看了不顺心,骂骂咧咧地踢翻了椅子。
椅子被踹出去老远,到了徐尧脚边这才停了下来。徐尧被丢在角落里,他听见动静,肩膀抖了抖,咬了下小嘴唇,抬头看了眼道哥。
徐尧眼神倔,道哥看了不爽,举手就要过去打人。“小兔崽子,看个屁!”
徐微澜这时刚好赶到,一步冲到弟弟面前护住他,道哥一巴掌便打到了徐微澜胳膊上,徐微澜吃痛,却还是转头先安慰起弟弟。
看见姐姐,徐尧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徐微澜看着心疼,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遇见了这样的事竟能抵住压力,不卑不亢,这恐怕是大人都未必能做到的。
徐微澜护住弟弟,怒目看着道哥:“我之前说过,钱我会还的!你们要找麻烦冲我来,干嘛动我弟弟!”
道哥听了不齿,笑了笑:“行有行规,我们就喜欢祸及亲人。你不也是被你那个亲妈祸害了吗?”
提到了赌鬼母亲,徐微澜捏了捏拳头,心中全是恨意。一年前,母亲一掷千金,豪赌了一把,一夜输掉了五百万。事后,她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躲了起来,徐微澜却不得不帮她还钱,沦落到被人围追堵截的地步。
“钱我会还的。”徐微澜说着,摸了一下口袋,这才想起刚刚走得慌张,竟然忘记先去找畅铭的人索要酬金。
“还?”道哥听了笑笑,“我倒要听听你准备拿什么还?”
一年前的五百万,利滚利,到现在已经是笔不小的数字了。徐微澜两手空空,除了一家婚纱工作室外一无所有,确实很难还上道哥的钱。
但想到畅铭的三百万就要到手,徐微澜有了些底气:“我明天去趟畅铭,会还上一部分钱。”
“畅铭?”道哥像是听了笑话,手起手落,桌上的啤酒瓶“砰”地碎在了徐微澜脚下。
徐微澜害怕,缩了一下脖子,身后的徐尧更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徐微澜,你以为你是谁?你去畅铭要钱?”道哥渐渐失去耐心,过来揪住徐微澜衣襟,轻易把她拎了起来,“你当我好骗?好上当?你今天拿不出点诚意,你们都别想走!”
徐微澜被道哥揪得离了地面,当下就喘不过气了。道哥这帮舔血之徒,他所谓的诚意指的是什么,徐微澜心里有数。
旁边兄弟见了这边的情况,犹豫着叫了道哥一声。
道哥嫌烦,扭头吼了一句:“瞎吵吵什么!”
“道哥,你看……”兄弟指了指电视。
道哥手里依旧攒着徐微澜的衣襟没有松懈,扭头敷衍地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一瞥之下,他的眼睛不由睁大。
电视上正好在播财经新闻,这一条便是今天杨琰订婚的消息。主播说着话,屏幕上闪现了一对璧人,两人看似亲密无间,新郎是杨琰自然不用说,新娘……
道哥扭头看了眼徐微澜,又看了眼电视屏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刚说要去畅铭要钱。”兄弟在旁边提醒道哥,“宁可信其有……”
道哥鹰隼一般的眼睛看了一眼徐微澜,问她:“这是真的?”
徐微澜说不出话,别无选择,拼命点头。
道哥想了想,松开徐微澜。“再给你两天时间,还不上钱,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