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并入畅铭的计划很快就启动了,周越全权负责此事。他做事向来是兵马未动,舆论先发声音,弄得徐微澜走到哪里都被人恭喜,说终于自家人进了自家门了。
徐微澜笑着应承,蒋牧淮只是冷眼旁观。徐微澜知道他不满,但自己的品牌自己有百分之百的自主权,蒋牧淮的建议也只能是建议,不足以成为意见。
徐微澜在张晋安的私家派对上和人寒暄着,侍者过来请他们:“徐小姐、蒋先生,张先生有请,请您移步花园。”
徐微澜和蒋牧淮穿过门廊,入了私家花园,张晋安正在草坪上陪着自己的两只狗玩飞盘,侍者过去通报,他这才拍了拍手,召唤两只边牧过来,奖赏似的摸了摸它们的毛发。
“去取一瓶香槟。”张晋安吩咐侍者。
侍者应声离开,张晋安才引着徐微澜和蒋牧淮到了树荫下的椅子上坐下。
“微澜最近是喜事不断啊。”张晋安的侍者取来了香槟,他打开,给两人倒上,“畅铭的平台大,总归是比单打独斗好,自家的先生也比外边的投资者可靠。”
张晋安说着举杯,徐微澜也端起酒杯,压低杯口和他碰了一下。碰完,徐微澜又看了眼蒋牧淮,蒋牧淮不得已也举杯说了句:“恭喜。”
徐微澜当他是由衷的祝贺,笑了一下,说:“谢谢。”
“charles也算你的贵人了,微澜,你可不能辜负他对你的期望。”张晋安看着两个人,说,“charles想带你去法国,你怎么拒绝了?这样的机会不多,想必charles也不会随便给人的。”
徐微澜看了眼蒋牧淮,蒋牧淮浅浅蹙眉,承认道:“微澜,是我请张先生出面游说的。这样的机会不能错过。”
之前拒绝是因为杨琰那边事情未曾落定,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并入畅铭也已经按部就班的在进行了,徐微澜已经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她想了一下,笑着说:“我那时候也没有拒绝,只是太忙,想过些天再说。”
“哦?没拒绝?”张晋安笑着靠在椅子里,问她,“那你就是答应了?”
徐微澜点点头:“这么好的机会,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她这么说,蒋牧淮也很高兴,一下子云开雾散了一样。三人坐在树下聊天,聊着设计的艺术性,聊了许久,张晋安想起前厅还有客人要招呼,便先一步离开,留下徐微澜和蒋牧淮两人坐在花园里。
三个人的平衡被打破,留下徐微澜和蒋牧淮两人,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平江的夏日午后,蝉鸣声不断,徐微澜坐在树荫下,闷头喝着香槟,蒋牧淮在一边沉默着,他神情略微忧郁,远不如从前那样健谈,看着却更具艺术气息。
良久,蒋牧淮先开口了:“微澜,对不起。”
他无端道歉,徐微澜抬头看他,释然一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他之前劝诫她说的那些话,他迫切希望她去法国的愿望,这些想法的立足点都是徐微澜这里。她看着他,在阳光下露齿一笑,好像能驱散蒋牧淮心中的忧郁和阴霾。
蒋牧淮很想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花园、阳光、树荫、她的微笑……
他发现自己沉沦了,可是沉沦的对象却是一个有夫之妇。不论徐微澜和杨琰的关系如何,蒋牧淮此刻内心都生出了对自己的厌恶。他皱眉,这回换了法语说:“excuses-desolé。(原谅我,真的对不起!)”他说完,看了一眼徐微澜,起身离开了花园。
蒋牧淮走后,徐微澜又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闷热难耐,便也回到了房里。
大堂里,宾客们正在聊天,一个时装厂商正在和众人抱怨找不到模特拍广告大片。
“你那种中性风,确实很难找模特。”旁人笑道,“现在国内的模特都太媚了,一个个除了表现媚态什么都不会。”
“确实,现在圈子里的模特水准越来越差……”厂商抱怨着,不由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可惜,本来也是能找到人的,合约都签好了,不知道怎么就突然……”
旁人压低了声音,说出了缘由:“听说她得罪了人,被封杀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这么大能耐,现在圈里人都不敢提她的名字了……”
“还能是谁?想想前一阵子那些沸沸扬扬的绯闻,多半是畅铭那位……”
徐微澜正在吧台喝水,听见“畅铭”二字,回头看了几人一眼。那几人发现了徐微澜,全都闭了嘴,朝她点了点头,作鸟兽散了。
徐微澜一口将杯子里的水饮尽,这才觉得胸闷有所缓解。只是听了刚刚的话,她又无端头疼了起来。
杨琰封杀了谢筝,这本来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隐隐的,她又为设计师们少了一个这样的模特感到惋惜。
徐微澜捏了捏太阳穴,转身离开吧台,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正在清扫,徐微澜推门进去看见了指示牌,正准备出去,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拖进了隔间。
她吓了一跳,不住的挣扎中看到了谢筝的脸。
谢筝穿了一件清洁员的衣服,帽檐压得很低,摘了帽子,徐微澜才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和淡青色的眼睑。显然,这些天谢筝憔悴了不少,和当初见到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国际名模判若两人。
谢筝捂住徐微澜的嘴,低声道:“徐微澜,我有话跟你说。”
徐微澜停住了挣扎,拉开了谢筝的手。“张晋安没有请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筝收了手,冷笑了一下:“张晋安当然不会请我来,现在所有人看见我都避之不及。”她看着徐微澜,眼神突然凌厉,“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徐微澜看她,眉心浅皱:“我?你走到这一步,也不是我一手造成的吧?”她微微摇头,“我自认比不上你,又哪里有魄力把国际名模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