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淡然地打量了任舒远两眼,就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看向船前方不远的那朵莲花。
既不是纯洁无瑕的白,也不是娇嫩清新的粉,偏偏是暗沉沉的深紫色。可就是这样一朵花,竟然年年让无数人趋之若鹜,为了一睹它的风采,从全国各地大老远地赶过来。
央晴湖外围的路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齐诗诗挑起帘子,转头对稳稳坐着的常朝说:“郡主,你看,这里人可真多啊。”
常朝一身华丽的衣袍,加上头上耀眼的水红色发簪,明艳得仿若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艳冠群芳。
齐诗诗一身白衣,头上也是素净的珠花。整个人如同刚刚吐蕊的梨花,淡雅馨香。
常朝随意应了一声,接过面纱带上,直接起身,在品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品悟,你去给我买份糖炒栗子来。”常朝看齐诗诗跟着下了车,这才吩咐那个手腕受伤的丫鬟。
她们周围,立刻围上来八个侯府的丫鬟。
品悟明显一抖,答应一声,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齐诗诗故作亲热地上前挽着常朝的手臂:“表嫂,我们到那边去看看吧。那边人还少一些。”
常朝忍着心里不断涌上来的恶心的感觉,努力平复了半天,才没有甩开齐诗诗。
即便是带着帷帽,身上那华丽的衣服,头上扎眼的红宝石簪子,还是让常朝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哎呀呀,这是谁啊?怎么还戴着帷帽,是丑得不能见人吗?”常朝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对面一个嗲嗲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嘲讽的语气,分明就是妥妥地来找茬的。
“大胆,柳飘絮,你不过一个倚门卖笑的下三滥,居然也敢妄议当朝郡主!”齐诗诗故作严厉地呵斥道。
柳飘絮立刻惊惶地跪了下去,眼泪说来就来,快得如同变脸:“罪奴不知道是郡主驾临,无意中冒犯,还请郡主恕罪。”
周围的人全都停住脚步,看着常朝。
谁都知道,裕齐国唯一的郡主,被裕王娇惯得无法无天,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还没有谁敢欺负到她头上。
听说倾城公主小时候跟郡主闹了矛盾,被郡主一下子推倒在地,淑贵妃娘娘去找裕王,希望裕王给个交代,裕王就给了一两银子,算是赔罪。
淑贵妃娘娘气得向皇上告状,皇上还向着郡主说话,说小孩子一时玩闹而已,完全没有必要追究。
从此之后,郡主的嚣张跋扈,裕齐国无人能望其项背。
现在,一个低贱的女支女居然敢冒犯到郡主头上,那肯定以及一定要不得善终了吧!
“诗诗,你不是常跟我说,因为你家破人亡,只能在侯府寄人篱下,最是同情柳姑娘这样无依无靠的女子吗?今天为什么连她说话你也要训斥?”常朝抬手拿下帷帽,笑容温柔,转头看向柳飘絮,“柳姑娘快快请起。我虽然不喜欢你说的话,但你是诗诗最同情的人之一,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