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来到丘市博物馆附近的一个茶馆,时间尚早,茶馆也是刚开门,服务员还没进入状态就听见门口有人进来,一时有些诧异。迎出去一看,是个年轻帅气的男生,气质冷清高傲,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一下子愣住了,先朝外面看了一眼,看看是不是什么电视节目制作。
魏衍说了和老教授刘汶川约好的包厢号,服务员更懵了。她在这里上班接近两年,刘汶川是常客,她多少有点了解,知道对方是丘市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也是丘市博物馆的特聘顾问。平日里接触都是些搞学术的,哪里来的这么帅的年轻人?是学生?现在的考古系颜值都这么能打了吗?
刘汶川看见魏衍出现,眼睛都亮了。说实话,因为那天魏衍的反应,他觉得八成是凉了。夜里想到自己和梦寐以求的东西擦肩而过,觉都睡不着了。
没想到辗转了一天两夜,第三天早上竟然接到了对方的电话,表示要见一面。这把刘汶川激动的,差点突破年龄界限去翻跟头。
但是,对方来的毕竟是个晚辈,至少看起来是个晚辈,他还是要矜持一点。刘汶川摸了一下自己衬衫口袋,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带起小小一块硬硬的凸起。
魏衍走进包厢,略扫了一眼之后便坐下了。
他开门见山:“那副岩壁画,现在在哪里?”
刘汶川正偷偷的打量着魏衍,听他这么一问,立刻清了清嗓子,回道:“还在山里,还没有想出办法将它完整的取下来,所以还没有动。”
魏衍继续问道:“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刘汶川想了一下,说道:“这幅画原本是在丘市西侧的一座深山里,四周都是峭壁和树林,鲜少有人去。前阵子山体崩塌,有几个驴友被困在山里,进去营救搜索的时候发现的这处山洞。搜救人员里有历史爱好者,就给丘市博物馆打了电话。
山洞前半块已经在山体崩塌里被砸碎了,这才将带有壁画的后半段露了出来。我们去的时候画已经缺失了大部分,只剩这一个角,但说不好是什么年代的,想请你的长辈来看看。”
魏衍抿了一口茶,抬眼看着刘汶川:“我想去那副画的地方看看。”
刘汶川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请你家中长辈……”
魏衍将茶杯放下,白瓷底儿磕在木头上,发出了闷闷的一声轻响。魏衍往后靠去,双。腿一搭,食指指尖在膝头上轻点,面露嘲讽的看着刘汶川。
他没有说话,刘汶川却有些坐不住,他端起茶杯嘬了两口,从杯沿偷看了魏衍一眼,又匆忙的低下眼帘。
放下茶杯的过程十分漫长,刘汶川吞下一口茶水,只觉得口腔里满满的都是苦味儿。他捏着茶杯,无意识的抬着一侧杯底儿,不让它轻易的落在桌面上。
过了许久,他打定了主意似的,杯子“啪”的一声,终于完完全全的落在了桌上。
刘汶川抬头看着魏衍:“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觉得我不会知道吗?”他指了下刘汶川胸口的衬衫口袋:“是里面的东西吗?”
刘汶川干咽了一下,紧抿着嘴唇,眼神不定。片刻,他抬头看着魏衍,说道:“我带你去那副画那里,但是有个前提。”
魏衍略歪了一下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汶川又往嘴里猛地灌了一口茶:“我想看看妖怪的世界。”
魏衍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眼睛里透出一丝笑意:“想看看妖怪的世界?为什么?”
刘汶川此刻已经是一脸豁出去了的模样,说道:“我今年六十岁了,一辈子都在和青铜器时代,甚至是更早的东西打交道。虽然现在解释都是说先民们因为自然的威胁,有动物和自然崇拜,也说《山海经》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什么鬼啊,妖怪啊,都是不存在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我看到了太多有这些痕迹的东西——图腾、纹样,很多东西的存在都无法解释。我有种感觉,他们确确实实的存在,而且就存在在我们的周围,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大概是换了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到这里,刘汶川从自己的衬衫口袋里拿出一颗小小的碎石,石头朴实无华,猛的一看像个破碎的鹅卵石,通体洁白。
刘汶川将这颗石头放在桌上,说道:“这个是我第一次参与考古的时候捡到的,当时以为是颗碎石头,想带回来做纪念。后来发现它有些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突然发烫,但并不会灼烧物件,就只是单纯地发热而已。
我查了很多资料,也找了地质专家来看,都说只是一颗普通的石头。我就一直揣着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它的来历,但是我个人认为,它的发烫是有条件的。
我带它去过死亡现场,没有反应,所以我觉得它和鬼魂一类的东西,是没有关联的。之后有奇怪的事件发生,我也会通过各种关系近距离观看,偶尔会有些反应。但让我确定的是最近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