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蔓延至腰部,许仙抹去舌尖血,轿子瞬间恢复如初,切断水流。
他看向头顶,左右敌情不明,只好从这里脱身了,还未有所动作,轿子下面传出异响。
唰——
底面桥体被巨力抽空,许仙双腿蹬住轿体,以防掉下去。
蔗姑从底下爬上来,被海水浇了个透彻,浑不在意的询问道:“没事吧?”
许仙摇头,轻声道:“水鬼正抬着我们进海。”
“无妨,看我的。”
蔗姑取下脖子的道珠,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法力汹涌注入,道珠通体金红,光芒四射,正气喷涌而出,撞在轿顶,隐隐有张水网覆盖。
一道法印打出,蔗姑冲天而起,将花轿撑破,四分五裂。
拉住许仙一并落在海中,好在不深,海水只到腿弯。
百鬼惊慌失措,抛下乐器、竹篮四散而逃。
蔗姑凶相毕露,道珠射出一道道金光,击中百鬼,一堆飞灰落在海里,魂飞魄散。
许仙也没闲着,有蔗姑撑腰,下手极其狠辣。
凌空画符,符箓不要钱的打向百鬼,破之鬼体,百年之内休想再凝聚。
顷刻间,两人将百鬼一扫而过。
蔗姑惊异的盯着许仙,明明是个天真道人,却能脱胎于符纸,虚空画符。
她都做不得,恐怕也就九叔可行。
真是个妖孽啊。
可惜,天妒英才,生错了时代。
见蔗姑上下打量着自己,许仙明白自己的神异,谦虚一笑询问道:“蔗姑,还没结束呢,咱们怎么出去?”
闻言,收了神通,蔗姑巡视着周边,噙着一丝冷笑。
他们困于画中,来路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片沙滩和大海。
“你看出什么没有?”
蔗姑对许仙爱屋及乌,又是一个修道好苗子,反问道。
沉吟片刻,许仙斟酌着开口道:“我觉得,是有人在作祟。”
“百鬼夜行乃法阵,除却天然自成,便是道门禁忌之法,如今百鬼死伤殆尽,鬼王没了根基,岂会无动于衷。”
“而且,这片天地隐隐透着道法的痕迹,没有鬼蜮那般森森鬼气,反而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儿。”
左右看了看,两人脱困多时,幕后之人却无动于衷,许仙迟疑道:“对方迟迟不出手,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动手?这群杂碎恐怕都不会用,在他们手中真是脏了法阵。”
蔗姑冷哼一声,轻蔑道:“肮脏的老鼠以为拿了法阵就能撩虎须,一会就宰了他们!”
“蔗姑认识?”
点点头,蔗姑恨恨道:“老对手了,南边来的降头师。你记住这道气息,往后遇见能杀则杀,打不过就跑。”
“海中有一头厉鬼,你去捉了她,我去踩死这群老鼠。”
语落,蔗姑踏空而行,波纹闪动,没了身影。
许仙看向海面,果然有一团阴影在游走,蔗姑一离开便向他暴冲了过来。
显然被当成了软柿子,他站在原地不动,阴影破水而出,一席红衫向他扑来。
许仙嘴角露出一丝狡黠,右手手指并剑指,毫不费力的划开红衫,左手掌心画有杀鬼符,摁在红衫后的鬼新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