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昱冷笑了一声。
萧泗水心领神会,上前轻轻推了推崔老郡公的胳膊,“崔郡公?醒醒……”
“嗯?”崔老郡公撩了撩松垮的眼皮,满是褶皱的脸上挂着一副不太清醒的模样。
萧泗水面上不显,态度还算温和,“此事各位大人们都已经吵了小半个时辰了,崔老郡公德高望重又乃三朝元老,此事不知老郡公有何见解?”
“哦?”崔老郡公眼神呆滞,抬眼看了看殿前的众人,“诸位大人因何事争吵啊?”
萧泗水,“……”
说你演还真扮上了?
萧泗水眸光淡淡扫向麾下将领,左参军会意粗声嚷道,“崔郡公,我等正在商讨该如何应对胡王的发难?”
“哦?”崔老郡公还是一副懵懵懂懂。
左参军也不管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看了萧泗水一眼后又继续说道,“拓跋祁红和巴鲁都死在京安,胡王让咱们给交代,若是不交出凶手胡王便要发动两境战争。”
崔国公点点头,和蔼问道,“那诸君在吵什么啊?”
左参军愣了愣,吵什么?自然是主战还是主和啊?
文官求和,提议派人出使北境,献上珠宝促成两境和平。
武官求战,拓跋祁红不顾盟约私闯大晋边境本来就是藐视天威,如今折了性命胡王还敢要交代,简直是欺人太甚!
崔国公转头看向金銮殿上的司马昱,起身告罪,“君上赎罪,老臣年事已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马昱神情慵懒,“老郡公可千万别这么说,自从王家七郎出走王家,王国公已经告假半月了,如今三公孤能仰仗的只有崔家了,崔老郡公可不要辜负孤对崔家的期望啊。”
崔老郡公连连点头,“君上厚望老臣感激不尽。只是老臣这几日的确乏的很,一时不逮力还请君上宽限几日容老臣这榆木脑袋多想想。”
司马昱勾了勾嘴角,“崔郡公要几日?”
崔老郡公颤巍巍站起身,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模样,“三个月。”
话毕,司马昱脸色立马转黑。
他冷笑了一声,“三个月?听闻那老胡王如今缠绵病榻,三个月孤只怕他命都没这么长……”
“!”顿然,司马昱眸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脸探究看向崔老郡公。
老郡公却是满脸愧疚之色,连忙起身告罪,“君上说的是,是老臣无能。”
“……”司马昱沉默片刻,懒懒道,“老郡公言重了,孤就给你三个月。”
话罢,他抬眼望向阶下,“顾侍中何在?”
文武百官相互看了看,中书令持笏板上前进言,“启禀君上,顾大人因……因殿前弹劾萧都督被君上责令在家思过。一月之期已过,君上久为传召,顾大人前几日便又递了折子说是告假一月。”
像这种不重要的折子一般是递不到司马昱跟前的,中书省左右丞自可裁决。
司马昱也并未在意此事,但一想到这位顾侍中也算三朝元老便又多嘴问了一句,“顾大人可有说因何告假?”
“说是回家祭祖,顺便去白雀观看看少小离家的小孙女。”
这位中书令也不知怎的,嘴抽又多说了一句,“听闻顾大人这位小孙女便是了渡大师成佛那日口中说的,得神明赐福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