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殿外,长生眉梢好似结了冰,他本就不爱笑,远远瞧着好似一座冰山人雕。
苗千机涉水入廊,见长生一人守在大殿外,踏上宫阶后猫着身子朝长生小声招呼,“嘘!嘘!”
长生偏头,苗千机依旧一副做贼模样,对发生了什么事浑然不觉。
不知怎得,长生又想起了月眠的话,眼里的寒光变得有些瘆人,所以,她真的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吗?
苗千机嘘了半天,长生仍站在原地不动,她顿时有些无语,勾着身子又走近了几步,当着长生的面给他使眼色,又指了指隔壁的偏殿。
走了两步见长生还没跟上,苗千机瞪圆的眼睛几乎要喷火,用力又比划了一遍。
长生沉默了片刻,这才抬脚向她走去。
苗千机瞪了他一眼,往前面带路。
守山政殿旁的偏殿一般是给前来禀报庶务的寨主休使用的,月眠前来面见谢灵毓时已经跟众人打了招呼,故而大家都自觉选择避开了这个时间,眼下偏殿一个人都没有。
长生站在殿外没动,苗千机也不知他矫情什么?一把抓着他的衣襟将人拖进偏殿。
门刚掩上,苗千机就急不可耐将长生压在花格木门上。
“怎么样?仙仙去见公子,公子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长生盯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虽媚,但却清澈无比,连心底的情绪都藏不住,她真的会骗他吗?
苗千机等了许久不见长生回答,一来二去她总算感觉到了长生的异常。
今日长生格外冷,连她都觉得冷。
苗千机仿佛是被冻着了,轻轻松开长生的衣襟,后退一步盯着他反复打量,“你怎么了?”
长生沉默了片刻,张口,“今日……”
话音刚出,他又有些犹豫,这样算不算背叛了公子?
苗千机被他弄得有些焦躁,低着嗓子怒斥道,“今日什么?你倒是说啊,你怎得跟个女娘似的婆婆妈妈!”
长生不觉被挑起了怒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月眠向公子进言,来年春,拜山神以你为祭。”
苗千机微微一愣,脸色霎时煞白。
这反应落在长生眼里不觉心寒了一半,她的眼里只有害怕并无半点错愕,显然是早就知情。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苗千机收敛情绪,扯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月眠一直不喜欢我?她会假公济私我一点儿都不意外。”话落,苗千机顿了顿,略有试探,“公子……”
长生,“公子已经应允了。”
苗千机眼中唯一的亮光瞬间熄灭,怅然若失点了点头,“应允了?还以为他多少会犹豫一下。”
说罢,苗千机又抬头看向长生,“你方才怪怪的就是因为知道了此事?”
长生闭眼,只觉心中的熊熊怒火冷不丁被一盆寒水浇熄,再睁眼时,眼中已经毫无情绪。
“苗千机,你是真的没有心机还是根本没有心?你看不出我是因为担心你才如此吗?月眠说,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她还说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我不愿信她,但你今日的反应让我不得不信她,我亦不想对你有猜忌,你可否如实告诉我真相?”
苗千机不敢看他的眼睛,“告诉你什么?”
长生,“告诉我,你有没有利用我?”
苗千机眸光微怔,下意识摇头,“没有。我没有。”
长生面色稍缓,“好,我信你。”他声音柔和了不少,“那你能告诉我你做什么,让月眠选中了你吗?”
苗千机背过身,“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