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说完亲情琐事,二人开始商讨“高利贷”具体事宜。
首先是本金,这个当然是财大气粗的皇孙朱由楫解决。
要说放贷的本金,真不多。就拿皮村来说,皮村和王员外的打的死去活来,高利贷的本金也就几十两。
但是要说少,也真不少。这几十两的高利贷,利生利、利滚利,能把几十户自耕农变成佃户。
其次,是人力。这个由二人共同解决。
放贷的人员由张允修物色,大小掌柜则是朱由楫在京师找些有家眷人充当。
由于张允修属于外来者,外加放高利贷存在一定风险,所以必须招募一定数量的护卫。
护卫的人选也是现成的。
皮村的猎户听说能当上护卫,不但不用辛苦打猎,还有每月的饷银,更是听闻皇孙答应给每个护卫弄个锦衣卫校尉的差事,立即蹦着高的答应。
这可不是朱由楫乱发委任状,而是曾经辉煌的大明锦衣卫,如今早已黯淡无光。
原本遍布全国的户所现今早已名存实亡,锦衣卫除了在朝鲜战役刺探过情报,其他时间基本龟缩在南北直隶,外放的锦衣卫根本没钱发工资,不少锦衣卫的任务就是混吃等死……
最后,是最关键的利率问题。
“什么?一分利?还是年利率?”
张允修把刚喝进嘴里的热茶喷了朱由楫一脸。
张允修顾不得向朱由楫赔罪,变戏法似的掏出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
“殿下,皮村四十二家农户,共借款三十两,若是按一分年利,每年所得利润为?三钱银子!这还不包括雇工的费用!殿下,这……”
张允修呆呆的抬起头,发现满脸茶水的朱由楫,急忙上前赔罪。
朱由楫毫不在意,一把拉住张允修的手说道:
“先生,不能如此算账。皮村人少利薄是不假,可整个通州有多少农户等着借钱?整个北直隶有多少农户?整个大明有多少农户?”
朱由楫一边继续擦干脸上的茶水,一边拉着张允修走到窗口,指着血色般的残阳继续说道:
“先生,一旦这一分年利的招牌打出去,通州城内的贫苦百姓定然蜂拥而至!到时候先生还怕赚的银子不够?想象一下,各地的士绅豪商被先生踩在脚下,家家百姓立上先生的长生牌位!这是何等的痛快!何等的荣耀!”
果然,张允修听完朱由楫的话有些动容。
朱由楫接着说道:
“当然,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百姓们纷至沓来,士绅豪商的反击也会接踵而至。
本王会和锦衣卫、东厂打招呼,全力照顾先生。甚至皇爷爷那边,本王也会吹吹风!现在最关键的是,先生有没有大决心!敢于和天下士绅为敌!”
“大决心,大决心……”
张允修不停的小声重复皇孙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