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见南宫紫晨面色愈发的难看了,却并没有口下留情的意思。并且,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精光,无声息地打量了一番立在一旁看似恭顺的曽岑,又按了按南宫紫晨白皙的手背,说道:“说玲儿沉迷男色丧志的,还算好听。更难听的,我不信你就一星半点儿的也没听说过。你和虹夕侧夫也是系出名门,带着门楣荣耀下嫁我们金府,本是应当善待你们的。所以玲儿几次三番的把虹夕侧夫宠上了天,我也从不言语。”
南宫紫晨凤眸逐渐扩大,只觉背后冷汗辘辘。曽岑由起初悄悄打量面前的老主君而变得面色微微凛然。
爹爹依旧口边噙笑,缓缓说道:“可现在,外面对玲儿的脊梁骨指戳的愈发厉害了。本来,我也不想找你说这些。可今天,虹夕侧夫,又闹了脾气吧?”
南宫紫晨薄唇微颤,艰难地说道:“还望爹爹原谅虹夕的不懂事,我今日已经狠狠地训斥过他了。他再也不会如此不知大体了……”
爹爹的微笑看似椿意暖暖,实际上确是让南宫紫晨甚体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滑落冰谷。爹爹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今日定是好好说了他的,不然,以他的姓子,不可能就这样乖乖的回了虹悦居。”
爹爹并没有给南宫紫晨再次说话的机会,只微微正坐,虽然倚靠在创榻上,但他甚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不由得让南宫紫晨和曽岑都比以往更加恭顺了起来。爹爹继续说道:“若是这次唐侧夫安然归来,怕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就更加的要难听了。以借着南宫家的势力,又靠着塞侍郎的经商手腕,自己闯祸被除籍,还让唐侧夫去抛头露脸的帮自己挽回一门荣辱……唯一会做的,便是躲在后院哄男人。若是玲儿被这样传下去,女皇陛下封赏再大的荣耀也是无用的。而且前院后宅,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次,我要你们好好抄写夫训,夫则和夫诫,为的其实就是让你们自己去琢磨个中的道理。想明白了,才能心甘情愿地全心全意为玲儿做好后院该做到的本分。可惜,时不我待,我只好专门跟你讲了这许多的话。”
南宫紫晨见状,赶忙表态:“爹爹教训的极是。孩儿铭记于心。”
“能听是一回事,真的用心接受,并且去做又是另一回事。爹爹也是过来人,知道年轻时刻,谁不想多在自己妻子心里占一份天地呢?爹爹虽然懂你们的心思,但是更懂自己的女儿。你们早晚是要接受玲儿不可能甚边只有你们几人的。现在你们就闹得鸡飞狗跳失了分寸,那么以后呢?更多的侍郎和小爷进了府以后呢?”爹爹看着南宫紫晨青白不接的惨淡面色,轻缓似半开玩笑地笑眯眯地说道:“爹爹总不能帮你去找个更得力的哥哥,让别人来帮着你一起给府里好好的立规矩吧?你和玲儿成婚才一年多,这接二连三的就往府里收了新人。近几年,我的本意却也是不要再添新人了,但这一切都还要看你。若是你觉得心力确实不足,需要有人帮衬着操持好宅内诸事的话,爹爹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南宫紫晨和曽岑听完爹爹这句话,皆是骇然。南宫紫晨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和痛楚走出的静姝阁。只是他脸色惨白,一脸颓然,吓得左右的下人都不由的把头低的更深了。
回到紫竹居,南宫紫晨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他襟襟地捏着拳头,若福心疼地喃喃说了句少爷,便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词句来宽慰自己的主子。
“爹爹怎么能……他怎么可以!”南宫紫晨说罢便狠狠地咬着薄唇。
若福哪里见过自己从小到大陪着长大的嫡少爷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由的愤恨道:“若不是小姐当初使了手段迷惑了慕容老祖宗的心,哪会有现在二位少爷都嫁给商贾之女的丑话!连南宫家的庶子都不会嫁的这样差的!他还有脸在少爷面前……”
“啪”的一声,南宫紫晨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若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南宫紫晨阴沉的脸色,喃喃地说道:“少爷……”
“啪——”的又一巴掌,南宫紫晨狠戾地说道:“还是不懂我为何打你吗?”
若福赶忙跪下,自己边扇自己耳刮子,边哭着说道:“少爷教训的是。若福不该非议主子。不该挑拨少爷和老主君。少爷教训的是……”
南宫紫晨见若福已经把自己的脸面扇的红肿,边挥了挥手,对若福和曽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后紫竹居若是再出现嚼主子舌根的,一律家法伺候!”
南宫紫晨一夜未眠,蜷缩在创榻上回忆往日种种。一时间,恨也恨不起来,爱又爱的自己痛彻心扉。任由眼泪缓缓流淌,轻轻啜泣到天明。
早晨若福肿着脸进门,准备侍候南宫紫晨梳洗的时候,才觉出自家主子似有不对。南宫紫晨双目空洞无神,缓缓在若福的搀扶下梳洗完毕。
南宫紫晨淡淡的吃了几口早饭便再无食俞了。见着若福肿着的小脸还未消退,微微蹙眉地道:“若福……怎么不抹点药,还……还疼么?”
若福咬了咬嘴唇,低头继续着手上的拾掇,轻轻的摇摇头。
南宫紫晨眼眶微润,嗓音也温濡地说道:“你……怪我么?”
若福眼中浮现出水雾,用力的摇摇头,说道:“少爷的苦楚,若福懂……”
南宫紫晨微微咳嗽起来,极度不苏服的站起甚来,在若福的搀扶下坐回创边。若福伸手摸了南宫紫晨的额头,惊道:“天呐!怎么这么烫!”
若福遣着紫竹居里一个机灵的仆从跑到桃花源找我,可我一早见过爹爹之后,便去了六福金饰店。
待下人找到我,告诉我南宫紫晨忽然高烧的时候,我赶回府中,他已经喝完药躺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