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这么一闹,基本上正在娱乐的不娱乐了,正在睡觉的也都醒了,除了住101的一个小朋友。
许长生把茶室作为了临时的谈话地点,他让张峰以房间为单位,每个房间的客人派一个代表过来,从101房开始按房号一个个请过来。
在跟房客会谈前,许长生决定向张峰了解一下房客们的基本动向。
“张经理,在你开始最后一次巡查前,所有的房客的基本情况你能跟我讲一下吗?我指的是当时他们各自在哪里,在干什么?”
“好。。。”张峰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一般周六晚上12点一到就做最后一次巡查,先是往这边娱乐区问问客人们还有没有什么需求,然后再往客房区看看房门有没有关好,如果没关好我就关照一下。”
“今晚,跟往常一样我先到了麻将室,里面正好是四个人在打麻将,应该是106~108这三个房间的四个男房客。他们打的很专注,我问是否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人向我摆了摆手,我就跟他们道了晚安出来了。”
“从麻将室出来我就进了棋牌室,住103~105房的四位年轻人正在玩三国杀,就男主人万先生回房了。”
“万先生什么时候回的房,你看见了吗?”许长生插了一句。
“看到了,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
“你怎么记得这个时间的?”
“是这样的,当时是李女士送万先生一起回房间的。我还问了一句,‘万先生,万夫人不玩了啊?’,李女士回答说万先生有点累了,我先送他回房休息。过了一会,李女士又回到棋牌室去了,这时候我身后的挂钟正好整点报时,我看了一下是十一点。”
“好,你继续。”
“当时,玩三国杀的四个年轻人说也不需要什么,我就到了茶室。茶室里就109房的那对年轻情侣在看手机、聊天,他们说也不需要什么。”
“我从茶室出来的时候李女士站在棋牌室门口问我有没有创口贴,说是里面的一个男生不小心把手弄伤了,我看到另外两个人在给他止血。于是我就说有,马上到服务台抽屉去取创口贴,这时候李女士跟过来了,我找到创口贴后就交给了她。然后我就准备去客房检查一下,这时候电话就响了,后面就是我跟你说的报案的情况。”
许长生在张峰讲述的时候一直在脑子里回放着他讲到的那个画面。等张峰停下来后问了一句:“在你从麻将室到棋牌室,或从棋牌室到茶室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发现有人偷偷溜出来去了客房?或者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有人去了那边客房但你没有发现?”
张峰听明白了许长生的意思,他想了一下说:“不可能,这几个房间都是挨着的,我进到每一个房间的时候都很短,如果有人出来去了那边客房,我退出来后一定会看见的。”
“好,那你先把101房间的房客帮我请到这里。”
过了一会,一位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身高约一米七五,身材修长而结实,像一棵不屈的松树。他的皮肤被阳光晒得微微黝黑,像是古老的青铜,透出一种经受过风雨洗礼的坚韧。他上身穿着一件褪色的牛仔外套,下身是一条磨得发亮的棉质长裤,裤腿上沾着些许泥土和草汁。
“于天,我是金海市刑警大队的许长生,你知道我们这民居里刚刚发生了凶杀案,因此凡是入住在这里的房客我们都会一一例行谈话调查,你不必紧张也不要隐瞒什么,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清楚了吗?”这段话许长生在这么多年的办案过程中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清楚了。”于天很镇静的回答,一点也看不出因为刚刚死了人而紧张,年轻的背包客心理素质果然好。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旅游,具体说是今天凌晨上崂山看日出,拍视频,准备做自媒体的素材。”
“哦,你是位旅游博主?”
“差不多吧。”
“有多少粉丝了?”
“一万多吧!”语气中带点自豪。
“不错啊,小伙子!”许长生也赞叹道。
“你昨晚几点睡的觉?”
“十一点多。”
“你有听到过什么特别的声音吗?”
“没有,我很快就睡着了,直到后面走廊里很吵的声音才把我吵醒。”
“你住进来以后跟那位万先生说过话吗?”
“没有。我呆在民居的时间很短,早上入住后就出去爬山了,饭也是在外面吃的,晚上八点多回来就进了自己房间,后面就没出去过。”
许长生想想也是,这是一个独来独往的背包客,除非同样碰到一个这样的背包客,一般不与别人有来往。
“好的,那你先回去睡觉吧,如果有事再找你。”
那位背包客干脆利落的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