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满月宴虽然取消了,但龚绫还是要带孩子回龚家一趟的。
她住院期间,二叔跟老太太一道过来看过她。
孩子满月了,也要带回娘家给亲人抱一抱,这是礼数。
即便二婶和龚茴未必会欢迎她,但她得全了跟老太太和二叔的情意。
这天一大早,贺家老太太就叫司机从家里车库提了两辆车出来,龚绫隔着落地窗看到了,笑道,“老太太,就我和贺狄、安安三个人,开不了两辆车。”
老太太摇摇头,抬手指着旁边正在忙碌的佣人们,“后面那辆车是给你们装礼物用的。”
话音刚落,一众佣人们鱼贯而入,个个手上都提着丰厚的礼品,不一会儿就把那辆车装得不剩下多少空间了。
龚绫汗颜,“不用送这么多吧,就是回趟家。”
她家老太太和二叔都是明理的人,根本不会在乎礼物的多少和贵重与否。
主要是份心意,且她家老太太也许久没见着安安了,她和贺狄带孩子过去,也是想让老太太欢喜欢喜。
贺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孩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们年轻人哪及得上我们有经验,咱们复州啊有个说法,生完孩子满月之后回娘家,带着的都是福气,带的礼物越多,这孩子以后的福气就越多,我恨不得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搬过去呢。”
龚绫笑了,“那得叫辆大卡车过来。”
仔细想想,她小时候是听母亲提起过这事。
那时她还跟母亲理论过,说‘什么带礼物多福气就多呀,分明是女方生产时娘家疼闺女,送了大把的钱和礼品过去,等到闺女做好月子回娘家,婆家为了显示对媳妇和孩子的重视,所以也备上丰厚的礼物,再送回去。’
‘这叫礼尚往来,是老祖宗的智慧。’
她妈提醒她,‘也有一部分婆家比较抠门儿,娘家担心闺女吃亏,派人来接闺女和孩子的时候会跟婆家明说,让备厚礼,否则就不让闺女和孩子回来了。’
忆起往事,龚绫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正想着,就听老太太问旁边沏茶的菲佣,“贺狄呢?怎么还没见他出来?”
“在楼上呢,这次回龚家是大事,少爷十分重视呢。”
“嗯。”老太太点头,端起茶杯放在唇边细细品着。
龚绫也喝了两口,茶极好,入口清香,回甘绵长。
一杯茶刚喝下一半,楼梯转角响起佣人的声音,“少爷。”
龚绫放下茶杯抬眸望去,那人一身绸红色丝绒西装西裤站在台阶上,里面搭了件白衬衫,头发分开往后梳起,深沉的绸红色古典又优雅,配上他那张脸,简直妖孽到人神共愤。
脚上搭的是双黑色雾面皮鞋,中和了绸红的张扬,整个人显得既光芒夺目又低调内敛。
因为要抱孩子,他手腕上并没有用腕表装饰,更显得微微露出的腕部结实有力,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再加上他本就超越常人的身高和好到让人喷鼻血的身材,动与静之间,气势天成,完美得不像凡人。
龚绫看得呆住了,这些年,贺狄在首府跟在阁下身边工作,每次看到他都是一身黑色西装,很少见他穿这么明媚的颜色了。
这个瞬间,让她觉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大学时光。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在她的青春岁月里,那人可是曾让万人倾慕,全校女孩子都追在屁股后面跑的校草学长啊。
或许他太过完美,就连时间都特别优待着他。
光阴不停流逝,岁月如梭,而他那张脸,却在不停流走的时光里,被打磨的愈发魅力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