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绫往后挪了挪,把手缓缓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心里闷闷的。
拿电子体温计在他额上测了下,37。6度,有些高。
她起身到浴室把毛巾用冷水打湿,拧到半干,覆在他头上,在他旁边重新坐了下来,静静打量着他。
这么多年了,能这样毫不掩饰自己,贪婪地看着他,还是第一次。
可是,看到他肩上被血染红的纱布,心口像是被人剜走了一块那样难受。
贺云说,几年前,他执行任务受了伤,丢了半条命。
想来,比之这次,只会更加严重许多。
在他受伤的那些日子里,是谁在他身边照顾他?
那时,她没能陪着他。
他心里,对她有怨吗?
这一切,都再也无法得知。
等贺云配好的药全部输完,她又给他量了次体温。
38。5度,烧得更厉害了。
把他手上的输液针拔掉,按上酒精棉用医用胶带贴住,之后取下覆在他额头上的毛巾,跑到浴室重新泡了冷水,再给他敷上。
又端了盆冷水过来,用小毛巾泡了,在他露在被子外的脖子上轻擦着。
贺狄原本睡得很沉,这会儿被她这样弄来弄去的,闷哼了一声,眉头皱着,迷迷糊糊说热。
她把被子给他掀了,继续拿毛巾给他擦,手不小心蹭到他的凸起的喉结,男人瞬间睁开双眸,钳住了她的手腕。
龚绫心尖猛地一跳。
她怎么忘了,喉结是他的敏感部位。
她和他的第一次,就是因为她碰了他那里。
那时他们还没同居,她周末闲来无事,到他那边看电影。
电影看完之后,他躺在沙发上,她靠在他身上,闹着玩儿似的,脑袋在他颈上蹭来蹭去,嘴唇无意擦过他的喉结时,他呼吸瞬间变得沉了,一双眼睛眯起,深黑的眸子里像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
身体紧绷着,每一寸肌肉都瞬间变得僵硬,大手往她腰上一扣,他哑着嗓子说,“龚绫,你这是在诱。惑我。”
她追男神早就追得没羞没臊了,小脸儿一扬,嘟着粉嫩嫩的嘴唇笑望着他,“是啊,我就是在诱。惑你呢。所以呢?你有没有被诱。惑到呀?”
贺狄没回她的问题,而是猛地翻身,把她压在了沙发上,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到底有没有被她诱惑。
弄得她白皙的脸红成一片,脑子也像是瞬间炸掉了一样。
心跳声很大很大,砰砰砰,砰砰砰,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俯首吻她,吻得又深又重,像是要把她吞掉似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手腕还被贺狄紧紧握着,龚绫猛地从回忆中抽离,睫毛轻颤着,目光闪闪烁烁,“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降一下体温,你发烧了。”
贺狄双目一深,视线落在她慌乱又无措的小脸上,心头欲念翻滚的厉害。
他喉结上下滑动着,吞咽了下喉间的不适感,“不必了,我自己来…”
说着从床上起身,抓过她手上的毛巾往浴室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