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春铭情绪有些失控,脚绊到地毯上,整个人直直往前栽了过去。
不过他并没有倒下,而是被人扶住了。
这种时候,还有人愿意扶他?
他不可置信地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慕景骁那张冷漠又高高在上的脸。
蒋春铭站稳身体,双手握住慕景骁的手,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阁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慕景骁眯眸望着他,但笑不语,像是看一场世上最滑稽的笑话。
高官们看着情形,在底下窃窃私语。
“前段日子蒋春铭还为总统阁下挡了枪,如果漓渊海难真的是他一手策划的,那这位会长大人的演技也真是太好了吧……”
“挡枪?你们可别被他骗了!”
“被他骗了?怎么回事?”
“我早就听人说了,蒋会长在固州那边有个私生子,会长大人纵容他霸占油田非法开采,这事被阁下知道了,阁下原本想要他那儿子性命。
他为阁下挡枪之后,国内人人赞扬他,阁下就算顾及舆论,也不好立即对他儿子下杀手。蒋春铭精着呢,他那哪是挡枪,明明就是苦肉计!”
过道上,把这一切听在耳中的蒋春铭脸色煞白,握着慕景骁的双手还没松开,仓皇看向众人,“不是我,漓渊的事,不是我做的…”
慕景骁勾起唇角,眯眼望着近乎疯狂的蒋春铭,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这蒋会长骨头可真是硬,见了棺材仍不落泪。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诡辩!
把他的手从自己手上拂开,慕景骁冷笑了下,“蒋会长,做人最重要的敢作敢当。你说不是你,那这文件上你的印信和笔迹你又作何解释?”
蒋春铭脸上呈现死灰之色,没了慕景骁做支撑,瞬间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做任何辩驳。
没错,文件上有他下令制造漓渊海难的手写文书和签字盖章。
他的章,不是谁想仿造就能仿得了的,这些年,作为国会会长,他曾给在场的官员们下达过的指令太多太多了。
现场的众位,只要不是老眼昏花,哪个会不认识他的章。
事到如今,即便想赖,也赖不掉。
冯宣给首府检察署那边去了电话,很快有工作人员前来,带走了蒋春铭和夏永年。
葛峥嵘也被樊特助送往首府第一人民医院接受治疗,慕景骁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底下上千名官员、各界代表,脸色沉冷凝重。
他浑身上下萦绕着浓重的低气压,压得现场众人丝毫得喘不过气来。
官员们垂着头,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总统先生的滔天怒气会发泄到自己身上来。
良久,慕景骁那双深浓如海的眼睛终于动了下,落在叶惜身上,大手微微抬起,伸向她,“过来。”
叶惜微怔,目光扫过现场上千位官员的大场面,见众人的眼神也都落在她身上。
这些人,在官场左右逢源,哪个不是修炼成精的老妖精,被他们这么盯着,她瞬间犹豫了下。
有些害怕,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脚像粘在了地板上一样,怎么都抬不动。
双眸闪烁,与高台之上那人四目相对,一颗心在胸腔内疯狂跳着,腿软的几乎快要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