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若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会把他自己也搞死的。
尴尬地抬手扶一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他望向慕景骁,“总统先生,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叶小姐确实是前总统白井心的女儿吗?”
“是。”慕景骁颔首。
巨大的会议室内,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叶惜投来,每个人眸中都装满了不可思议。
审判长接着问,“议会已经得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漓渊海难是由白井心所策划,请问您是否清楚漓渊海难的始末?请问您与这位叶小姐是否已经结婚?婚前,您是不是已经知晓她的身份?”
之前的两项指控,一项是政治上的,一项是经济上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关于私德的问题上了。
“如我们所料,蒋春铭和夏永年是想给您塑造一个罔顾人伦、不忠不孝的人设,让您彻底失去民心,然后自然而然地把您拉下台。”冯宣小声道。
之前,民众们虽然讨论这事讨论得很火热,但当事人没有出来说话,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但现在,阁下当庭承认叶惜的确是白井心的女儿,审判长又接连问了三个问题来给他下套。
这三个问题,他怎么回答都不对。
若说之前不知道,审判庭一定会遵循民意,让他当庭与叶惜解除夫妻关系。
若说之前就知道,就正中那些人下怀,顺势把他不忠不孝的名声宣扬出去。
Z国是很注重人伦孝义的国度,到时候,不用他们声讨,光是老百姓们,也能把领导者逼下台。
冯宣恨恨朝蒋春铭和夏永年望去一眼,见那二人也正在望着他们,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恶心嘴脸。
站在那儿的总统先生脸色有些变了,频频回头往大会堂门口看,眸中已经有焦急之色。
在座的官员和代表们纷纷交头接耳,“总统阁下到底是年轻,怎么可能斗得过两个年过半百的老狐狸,等着看吧,咱们的这位总统,等会儿只怕走不出这道门了。”
“哎,真是可惜。说实话,我活了六十多年,还没见过像阁下这样的政治奇才,若是今天他被蒋会长和夏部长拉下马,真的是咱们Z国的一大损失。”
“谁说不是呢,可惜他终究太过年轻了,年轻人嘛,只知道闷头冒进,不像蒋会长和夏部长那样,懂得韬光养晦培养自己的势力,到头来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哎,真是让人伤感啊。”
几人正在小声说着,忽然听到法槌敲响的声音,伴随着审判长冰冷的催促声,“总统先生,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语气,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
众人悄悄看慕景骁脸色,只见他脸上方才的灰白完全不见了,似乎刚刚那一幕只不过是他们老眼昏花所产生的错觉。
笔直站着的男人冷笑一声,收回投向门口的视线,与审判长对望,声如洪钟,震人心魂,“若我有证据证明,漓渊海难的事,并非白总统所为,背后凶手另有其人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天呐!总统阁下到底在说什么…当年漓渊海难之后,受益最大的就是白总统啊,凶手不是他还会有谁?”
又有人道,“哎,阁下一定是疯了,想要摆脱自己不忠不孝的罪名,所以才想到这一招缓兵之计。不过他这招也太不高明了,如果审判长让他说出凶手,并且叫他拿出人证和物证来,看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