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有瞬间的沉默,前面红灯亮了,他踩住刹车,听到叶惜的声音在后排座位上缓缓响起,“她父亲因为受贿身陷囹圄,母亲身故多年,亲友对她也都是避而远之,在这世上,该给她的温暖的那些人曾给她的都是冷漠、嘲讽和拒之门外。你大概不知道她有多缺乏安全感,多需要一份此生不改的承诺。”
话到这里,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叶惜没再多言。
——
车到慕家老宅时是下午六点四十分,慕鸣銮已经到了,跟封岳一起。
两人在门口并肩站着,应该还没进去。
叶惜从车里下来微笑着走过去跟她打招呼,“怎么不进去?”
晚风拂过,把慕鸣銮烫成大卷的长发吹乱,她抬手拂了下,那张与慕景骁七分相似的脸上,风情迷人。
“孩子们不来我哪敢进去,怕爷爷会把我赶出来。”说着冲叶惜眨了眨眼睛。
她身旁,封岳静静站着,男人身高腿长,一身藏蓝色薄款风衣更衬得他气质卓然。
幽深的眼睛藏在鼻梁上那标志性的金丝边框眼镜之后,让人丝毫都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叶惜收回视线,淡淡道,“封军长好。”
封岳微微颔首,“你好。”
之后便再无多余的话。
叶惜抿唇,心中暗暗想了想最近的局势。
近些天,网上舆论一直倾向封岳,这个男人,在军队向来以铁血手腕著称,脱下军装戴上这副眼镜,气质便瞬间变得神秘又沉郁,在阳刚与儒雅之间如此切换自如的男人,能把自己的所有情绪藏得密不透风,凭这点,他的确有与慕景骁一争高下的实力。
正想着,两个孩子从身后蹦蹦跳跳跑了过来,扑到慕鸣銮怀里一口一个小姑姑的,叫得特别甜。
慕鸣銮也蹲了下来,跟两个孩子亲亲抱抱。
那边,贺狄降下车窗对叶惜点了点头,之后就调转车头走了。
慕景骁是一个小时之后回来的,彼时叶惜和孩子们正在客厅里看他到城南孤儿院慰问的新闻。
封岳和慕鸣銮也在,慕景骁进门时,目光落在封岳那边,男人起身,挑眉淡笑了下,下巴微抬,朝液晶电视比了比,“节目做的不错。”
那模样,摆明了是在讽他做秀。
慕景骁也回他一笑,神色未有丝毫变化,“谢谢夸奖。”
叶惜和慕鸣銮对视,很明显察觉到这两个男人之间微妙的互怼之势。
鸣銮先站了起来,蹙眉对封岳道,“城南孤儿院是我哥成立的,这些年一直由他的乳母程妈妈负责打理,不知道救了多少无家可归的孩子,做好事还怕别人知道吗?”
封岳微笑了下,没说什么,为哥哥打抱不平的慕鸣銮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讪讪坐了下来。
慕景骁却不甚在意旁人的看法,视线越过两人,径直落在叶惜身上,双眸深处满是宠溺,“过来。”
“干嘛…”当着旁人的面,她有些不习惯他这样的眼神,脸色悄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