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季白大哭,“爹,我不知道你还活着啊,大牢失火,我以为你和大哥都死了!”
姚航一滞,扭头瞪向范司马,目眦欲裂,“是你!是你放火要烧死我们!”
薛瑄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姚航,你既看出来了,还要替其余人隐瞒吗?”
他看了一眼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姚季白,道:“通敌叛国,你是不能活了,可若立功,多少能为子孙后代赎罪,除姚伯清外,你还有两个儿子呢。”
他问道:“姚叔明和姚季白可有参与?”
姚航浑身一震,立即摇头,“没有,姚叔明和姚季白都没有参与,就是……”
他看了一眼长子,咬咬牙道:“就是姚伯清,他也是听我命令行事,并不知其中内情。”
薛瑄冷笑道:“是否知道内情,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本官自会调查清楚。”
姚航肩膀就垮下,姚伯清和姚叔明都经不起查,姚航很多事都倚重他们两个去做,全家唯一称得上干净的,怕是只有姚季白一人了。
姚航目光复杂的看向姚季白,既有恨意,也有庆幸,还有一丝几乎不可查的愧疚。
薛瑄让人将姚季白拉到一边,开始审问姚航。
看着他手上的账册和信件,再看一眼跪在一侧的姚季白,姚航咬咬牙还是全说了。
只是话语间还是尽量摘掉姚伯清、姚叔明的嫌疑,至于姚季白,根本不用他多余做什么,因为众所周知,姚家三公子就是一个不得父亲宠爱的废物。
姚航也的确没让他参与过。
“大人,一切都是陈国的奸计,小的一开始并不知道陈坚是陈国细作,是他找上门来给我和另一个丝绸买家牵线,我把丝绸高价卖给他,又从那个商人手上低价买进一些瓷器和茶叶,高价售往沔州等地……”
“后来,先是他卖给我一批私盐,我进了私盐这行当,后来,陈坚又帮我和沔州那边的盐官牵线,让我低价大批量的从盐官那里偷买来一些盐当私盐往外售卖,那个丝绸商反过来从我手上拿盐,小的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做生意而已。”
姚航磕头道:“谁知,那丝绸商竟是陈国人,我卖给他的私盐,他也全都运去陈国,打通边境的关系都是谈生意时我偶尔间帮他牵上的。”
姚航悔恨交加,道:“等小的知道时,一切已经晚了。
向敌国走私盐,一旦被发现,那是全家被抄没的下场,小的在陈坚的威胁下只能继续。”
薛瑄:“八年前董氏的土匪案是怎么回事?”
姚航飞快的看了一眼姚伯清和姚季白,只能低头咬牙道:“八年前,我夫人偶然听到我和管家的谈话,知道我私售盐与陈国,就劝我收手,我们俩人吵起来,她一怒之下就带着季白回娘家去了。”
“当时我惊慌失措,生怕她告诉岳父一家,就,就去找了陈坚。”他连忙道:“我当时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陈坚帮忙把我夫人追回来,我再好好劝劝她。
谁知陈坚竟如此心狠手辣,直接派人杀了我夫人。”
薛瑄冷笑,直戳中心的问:“你要追董氏,姚家调不出人来吗?你为何不亲自去追,而是特意去请陈坚追?”
“陈坚是我好友,我是想请他做个中间人劝一劝我夫人,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有没有的,薛瑄心里有数,姚季白也有。
从姚航开始诉说案情开始,他的脸就又恢复了空白,一点表情也没有。
贺子幽越看越怀疑,想和韩牧说悄悄话,发现他离自己太远,离薛瑄太近,于是改和许淼说,“我觉得姚季白刚才是装的,火灾发生以后我还安慰过他,让他不要担心他爹和大哥,当时他可一点担心的表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