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伴随着低沉的响声,张家口堡紧闭的西门被从内向外缓缓推开一道缝隙。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城门内大约一百名男子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慌。
即使在白天,这样一支由百人组成的队伍也会引人注目,何况他们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手持闪亮的武器,不少人身上还沾有未擦去的血迹。
然而,城门口的士兵仿佛视若无睹,在上级的催促下,继续推动城门,尽管动作显得迟钝。
"驸马爷,我家主子呢?"
犹豫片刻,负责指挥的校尉终于开口询问,他已经看到了远方熊熊燃烧的火光。
"我也不瞒你,城中已生剧变,范永斗已被我亲手解决。"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漆黑的夜色,确认暂时没有追兵,坐在战马上的李永芳轻轻挥动长鞭,略带高人一等的口吻说,脸上隐约流露出一丝懊悔。
此时的他已梳理清晰,明白城内的动荡绝非与大金"共存亡"的范永斗所为。
然而,当时的他怒火中烧,哪会深思熟虑,于是不待范永斗开口辩解,便一刀结束了他。
"怎么可能?!"
校尉在城门口惊呼,身后的士兵也本能地停下动作,惊惧地注视着面带傲气的李永芳。
"吵什么,朝廷已经注意到宣府,你们留在张家口堡只有死路一条,不如随我前往辽东吧。"
城门口聚拢的士兵顶多几十人,李永芳高坐在马上,不怕他们反叛,干脆直言不讳,言语间透着诱惑。
出了张家口堡,几十里之外便是无垠的边疆草地,那是蒙古人的领地,他这"大金驸马"的身份在那里并无分量。
尽管身后是英勇的女真战士,但谁会嫌自己的"筹码"过多呢?更何况这些官兵常年驻守张家口堡,与草原上的商队和蒙古人有过交涉。
或许一路上,他们还能派上用场。
"驸马爷,辽东虽美,可小人还有妻儿等着呢。"
正如李永芳预料,士兵们并未过多纠结范永斗的生死,反而流露出动心的神色,只是言语间仍有些犹豫。
"荒唐,大丈夫何愁无伴侣!"
"你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若随我到辽东,必有锦绣前程,将来接家人到辽东就是了。"
说完,城门口的士兵们都露出心动的神情,特别是那位校尉,呼吸急促,满脸期待。
他在宣府已久,与城中的范家关系复杂,也知道辽东努尔哈赤"买马骨"的故事,更清楚这个所谓的"大金驸马"早年只是抚顺的一个游击将军,官职并不比他高多少,只因主动归顺努尔哈赤,才平步青云。
有这样的先例,他对在辽东的"未来"并不担忧。
正在犹豫时,黑暗中传来微弱的厮杀声,大金驸马的脸色骤变。
"还在犹豫什么,快开门!"
耳边突然响起的惊叫声让愣住的校尉如梦初醒,连忙招呼身边的亲兵,甚至亲自去推城门。
片刻后,众人合力推开沉重的城门,李永芳为首的人马立刻挥舞长鞭,驰骋出城。
守城的士兵互看了一眼,也坚定决心,纷纷向城外奔去。
尽管意识到李永芳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夸张,但他们依然选择了“逃离故土”,毕竟在范家尚存的日子里,他们还能凭借身份捞取利益。然而如今的情势,这样的好事恐怕难以再有,甚至可能招致牢狱之灾。李永芳察觉到即将脱离险境,安全在望,紧绷的面容也稍显柔和,转头对着一群犹豫不决的同伴说:“兄弟们,大明已无范家的立足之地,辽东才是你们真正的归宿。”
这群百人队伍中,除了跟随他的女真壮士,将近半数是范家的“家仆”。范永斗自诩一切尽在掌握,却连锦衣卫何时潜入城中都未察觉。如果不是那两名幸存士兵带回消息,他此刻或许已成为锦衣卫刀下的冤魂。想到这里,李永芳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脖子一阵冰凉。
“多亏驸马爷提点。”领头的汉子深深鞠躬,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引来女真壮士的嘲笑。“客气了,等我们到了辽东,本驸马定会引荐你给大汗。”然而李永芳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微妙,皇太极即位后,他在大金的地位日益削弱,如今范永斗的商业帝国垮台,他的处境只会更糟。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重返辽东,总有卷土重来的一日。
思绪清明,李永芳的心情也随之舒缓,从容地驱马前行。然而队伍刚起步不久,一声惊喝在耳边炸响,一名壮士用生硬的汉语喊道:“明朝的走狗?!”
循声望去,只见天际线上涌现出一队队身影,挡住了去路,那严整的阵型显然是早有准备。李永芳心中突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些官兵是不是在玩“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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