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陆晗愈发想念起她。
“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听说,乌兰西里的冬日会把人冻坏……”
去缇木国途中,自称是枫叶钱庄的人曾给他传递了消息,说秦冉在乌兰西里,让他做自己的事不要担心她。
见陆晗情绪逐渐低落,缇木语气轻快说道。“离开这里,你就可以去找她了!”
慕殊不知,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丁点的闷。
“那你回缇木?”提到未来,陆晗振作起来。
“我也不知道,什么都变了,那里已不是我熟悉的缇木国了。”
这次换了缇木失落起来,她低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寂寥。
近两年,缇木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跟在她身边的侍卫要么离开了要么去世了,唯一留下的也就陆晗了。
陆晗离开秦国,缇木倒不知该何去何从。
“慕殊,一切都会变好的。”陆晗舒心一笑,续道。“你知道什么叫做门槛吗?”
“门槛?”
“跨过去就是门,跨不过去才是槛。”难过的时候,两人总是相互打气,陆晗总会与缇木分享秦冉告诉她的话教他的知识,两人的关系,有时是兄妹,相互照顾,有时更是师友,相互鼓励作为对方的支撑。
陆晗话音刚落,牢房的门给人推开。
来人一身雪白洁净的道袍,男子取下惟帽露出一张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的脸,这位神庙大法师已近半年,瞧上去也就刚至而立之年,他身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势,但给困在大理石柱上的陆晗、慕殊却知其不过是道貌岸然。
“心情不错?那就赶紧交代,圣纪国的宝库在哪里?”坐在不掺一丝杂质的玉莲座上,大法师面上挂了几十年的慈祥笑容望向两人。
他悠悠笑着,陆晗却觉得看了恶心至极。
“废话连篇。”撇过脸去,他不想多看大法师一眼。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大法师轻轻挑了眉,右侧嘴里勾笑。“说吧,不说,便用你的血祭奠太阳神。”
大法师的手指向屋子中央的莲花池,池子修建精美,汉白玉打底,外侧池堰为纯金打造,内侧莲花为羊脂玉和翡翠雕刻,但池内不曾有净水。
他口中祭奠太阳神的法子,便是用人的鲜血填满莲花池,待敞开四周侧窗,太阳照射,温度蒸发,视作太阳神接受了大法师的祭奠,以保佑秦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至于那放血的方法,则异常残忍。
“你不敢杀我。”陆晗知道圣纪国直系后人的血脉是打开宝库的唯一钥匙,他那圣纪国舅舅就是想得到宝藏,才联合秦国纳古困住了他。
大法师冷哼一声,轻轻笑了。“那我就折磨你到死,来人,上刑。”
放血的工具给人一一呈上,大大小小的刀子、剪子、细管就已看得人头皮发麻,别提一会儿真正放血的时候。
大法师仍盘腿坐着,他一挥手,有人走向陆晗。
“住手,不要啊——”看到这里,慕殊忍不住叫喊起来。“神使,纳古殿下知道你做这些事吗?杀了他,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圣纪国也不会放过你的。”
“亲爱的缇木公主,我怎么忘了你?让我放过他,不如,你来好好求我一番。”大法师的目光在慕殊脸上扫了一遍,似欣赏到手的宝物,毫不掩藏赤-裸-裸的贪婪欲望。
慕殊望着起身的大法师,心感不妙。
“我不杀这圣纪国唯一的血脉,杀一位前朝公主倒是没什么问题,来,把她给我带过来。”
“放开我!”
慕殊给带到大法师跟前,他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她死死盯着他,大法师阴阳怪气笑着,也不去管陆晗说了些什么话,此时,陆晗的威胁或是服软都改变不了什么。
反正,他俩也活不过几日。
“啪——”大法师给了慕殊一巴掌,随即,蹲下去抚摸她的脸颊和发丝,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乖,听话,亲爱的慕殊公主。”
瞧见她眼中的惊恐,大法师满意的笑了笑。
他亲自拖走慕殊,天惩的门静静合上。
此刻,神庙上端,有人贴着金面爬到了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