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烧着暖融融的红萝炭,熏着怡人心脾的清香。
陆景胜穿着家常服,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
发丝乌黑如瀑,白衣胜雪,衬得他一张俊美容颜越发出尘,又因为病中,那容颜更添了几分揪人心弦的气韵。
白若洢随着陆太太走进屋子的一瞬,被陆景胜的容颜震到。
她惦念了恭芳十余年,果然不是白惦念的。
恭芳长得真是……好看。
可惜……命不久矣。
白若洢跟在陆太太后面泫然欲泣。
陆太太眼角眉梢是一片喜色:“胜儿,白姑娘来了。”
陆景胜已经看见了白若洢。
白若洢一直走到床前来。
羽墨拿了梅花引枕给陆景胜靠着。
陆太太帮着陆景胜将被子拢好,笑吟吟问陆景胜道:“胜儿,你可认识白姑娘?”
陆景胜点头:“认识。”
“那你还说没有师父来着?你明明在迷迷糊糊中唤白姑娘师父的,清醒了反倒不认,是何道理?你偷偷背着娘亲认了这么好一个师父,娘怎么会怪责你,欢喜都来不及,这回要不是你师父……”
陆太太絮絮叨叨。
陆景胜看着白若洢,同陆太太道:“娘,孩儿认识这位姑娘,不过她不是孩儿的师父,她只是买了苏家老宅子的那位姑娘。”
白若洢一颤。
自己去苏家老宅子看房子那日的确碰到过陆景胜。
“你的记忆力不错。”白若洢勉强挤了个笑容,在心里道,那你可记得你初见我是什么时候?
“白姑娘是买下苏家老宅子的人?苏家,哪个苏家?”陆太太一时有些懵。
羽墨咳了咳,压低声音道:“苏简简……”
陆太太顿时敛了神色。
“这么说,白姑娘的确不是你师父?”陆太太刨根究底。
白若洢接过陆太太的话,坐到床前去,盯着陆景胜道:“你好好看看,我真的……不是你是师父?”
白若洢眨了眨眼睛。
陆景胜寻思,每次在青松坡和师父见面,师父都是面纱遮面,约摸根据身形只能猜出是个年轻姑娘。
此刻,陆景胜看着白若洢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会说话的水汪汪灵动无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