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峻也跟着出来了,几个孩子见面,没有那什么寒暄客套,便直奔了主题。
“表弟,这是奶奶和我娘叫给你们的”,赵庆辉将白布袋里的面递给乐峻,“谢谢你们让小叔给捎过去的饺子。”
乐峻便接了过来,没说什么,转身让两个表哥去屋里坐。
进屋前,赵庆喜回头对乐轻悠道:“轻轻,院里冷,回屋里玩吧。”看这小表妹的样子,是不记得他们了。
乐轻悠这才跟两个表哥打了声招呼,“我去厨房给表哥拿糖炒栗子,你们先跟我哥哥去屋里吧。”
前天她和方宴炒的那些栗子还剩不少,乐轻悠都盛在小竹筐里准备端过去,想起刚才看到两个表哥的手都冻得通红通红的,她又拿起木瓢踩着板凳往锅里添水。
正忙着,方宴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他看着乐轻悠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准儿得给客人烧水。”
“烧水又不费劲”,乐轻悠添了三瓢水,笑着让方宴帮她打着火。
她不太会用火石,得打十几下才能打着。
“你这小短腿儿,添个水都费劲,还说烧水不费劲”,方宴笑着坐在灶膛前,点着了火,“待会儿客人走了,我们去山边找有胶泥的地方挖些胶泥来,我给你做个小泥炉子。每天都给里面放着火炭,再买个小铜壶来,那时开水才省事呢。”
乐轻悠:我怎么没想到?!
她问方宴:“直接买个小泥炉不久好了,为什么得麻烦你做?”
方宴:“……没良心的小丫头。”
不大会儿,乐轻悠就和方宴将热茶、栗子给送到了堂屋里,桌子上已经有乐峻拿出来的一包柿饼和一包芝麻糕。
柿饼金黄,芝麻糕灰黑醇亮,都是前些日子蒋宜深送来的,清凉的香气飘散在室内温暖的空气中,不过两个表哥很有些拘谨,乐峻、乐巍两兄弟再三让着,他们也不吃。
乐轻悠将茶放好,就坐到乐巍旁边的凳子上,拿起一个柿饼吃起来,见她这样,方宴了然地笑了笑,也拿了一个柿饼吃。
不大会儿,庆辉庆喜就自在了很多,喝口热茶,再剥个栗子吃吃,不那么拘谨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昨天下午在他们家里闹出的那一场。
赵庆喜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害怕,“……不仅四婶的那五个亲兄弟去了我家,还有她的好几个侄子,近门的堂兄弟,都去了。一进门那些人就叫嚷着要打四叔,说是四叔打了四婶,就是打他们吴家,要不是小叔偷偷出去叫了二叔三叔和堂叔们去,连我爹也得被他们打了。”
当时赵家这边的人到了,还起了一波小小的混战,后来是村长来了,吴家村那边的人才收敛些。
“四叔可能真跟四婶过不下去了吧”,赵庆辉接过话来,“就算当着村长的面被吴家的人打了两巴掌,还是坚持写了休书给四婶。吴家人没法了,又开始混赖,让快点把佳儿领回来,还说四叔这是赚了大钱抛弃妻子,得给他们补偿。”
乐轻悠完全被二表哥再现现场的直播能力给惊呆了,听得都愣住了,换成大表哥说,大表哥说两句又不说了,她就不由催问道:“那最后呢?”
小表妹这是当话本儿给听呢!
赵庆辉好笑,“哪有最后,吴家人多势众,且闹着呢。”
“嗯嗯”,赵庆喜咽下嘴里的芝麻糕,说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四婶那么喜欢往她娘家扒拉东西了,这关键时候,她娘家的那些兄弟真给她出大力了。”
“怎么什么话都说?”赵庆辉瞪了弟弟一眼,转而跟旁边的表弟聊起了其他的。
赵庆喜只好继续吃东西,见芝麻糕只剩三四块,便拿了一个柿饼,刚拿到手里,就见小表妹把那盘芝麻糕都推到他面前了。
“庆喜表哥,你刚才讲得真好,这些都给你吃。”担心这少年尴尬,乐轻悠就这么说。
赵庆喜立即笑起来,“放着轻轻吃吧,我吃不少了。”
方宴看了眼自家鬼丫头,说道:“我家里还有,你吃吧,不用给轻轻剩。”
“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呢”,赵庆喜一手拿着柿饼,就有些尴尬,“让你们见笑了。”
“都是一家人,二表哥客气什么?”乐峻听见了,就说:“家里真的还有,表哥走时给姥姥再带一些。”
吃吃喝喝的,兄弟两个差不多都饱了,也中午了,乐巍让乐峻和乐轻悠在屋里陪他们亲表哥说话,就叫上方宴去厨屋做饭去。
两人炒了四个菜,热上一锅馒头,最后又熬一锅粥,午饭就齐活了。
赵家不至于挨饿,饭菜却说不上多好的,因此本就差不多饱了的赵庆辉兄弟,还是在乐峻几人的热情招待下吃了个肚圆。
到半下午该走的时候,赵庆喜真有些舍不得走,他觉得表弟这日子过得特别舒坦,没有大人管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太美了。
不过吃了人家这么多东西,他没好意思表现出来不想走,只对多出来的两个表弟和自家表弟表妹摆摆手,说道:“别送了,回去吧。等过年的时候你们都去我家,我好酒好菜招待你们。还有小表妹,到时二表哥带你听说书去。说书先生说的可比我上午说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