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隔壁邻居小六子的娘正在照顾昏迷当中的季风娘,说来也巧,今夜小六子家里来了不少亲戚,因为自己家里住不下,小六子的娘就过来借宿了。
小六子的娘跟季风的娘睡在一张床上的,哪知半夜,季风的娘突然喊不舒服,吐了一口鲜血就昏迷过去了。
小六子的娘赶紧让小六子去车行通知季风。
季风跳下马车快步跑去了他娘的房间,他看到床前的一大滩血,惊呼起来:“娘,你快醒醒……”
芊婳和徐大夫也跟着往屋子里走,还没走进房里,芊婳就听到季风焦急的呼唤声,想来伯母的情况定然很危急。
原本她娘早就需要喝药了,因为那药比较贵,他暂时还买不起,便一直拖着。
他在车马行不分日夜的接活儿干,就是想赶快攒银钱给他娘抓药。
“季风,你先别着急,赶紧先让大夫看一看伯母的情况吧。”芊婳随着大夫进了屋子,劝着季风。
“大夫,您赶快看看我娘。”季风心里无比慌乱,就像一只迷了路的羔羊一样无助。
仁济堂的徐大夫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搭着病人的脉仔细诊治起来。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季风焦急地问大夫。
“你娘长期卧病在床,心脉衰弱,一时机体运行不畅,才会导致吐血昏迷,待我给她头部扎几针,再开个药方调养一个月,自会慢慢痊愈。”大夫说完便开始扎针了。
“你拿着这张药方等下随我回仁济堂抓药,令堂这旧疾拖得太久了,最少得吃上一个月的药才能有所好转。”大夫把药方递给了季风。
“好的谢谢大夫。请问诊金和一个月的药大约需要多少银钱?”季风追问了一句。
“老夫的诊金是20文。你娘这病就是拖出来的,原本令堂的病若是不拖延,吃上半个月的药就能根治了,你们也只需花七八两银子。如今病情加重,不得不改了药方,所用的药材都是比较名贵的,得吃上一个月,药钱就需要20两银子。切记,一定要尽快给病人吃药,要不然再拖一段时间就药石无医了。”
大夫背着药箱叹息着摇摇头,这位病人的病情一看就是拖延导致病情加重的,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就时日无多了。
季风从怀里掏出20文付了诊金。他拿着药方,颓然的跪坐在他娘床前,他心里一阵无力感,二十两银子,他现在上哪里弄二十两银子去。
哪怕他去卖身,只怕也没人愿意出二十两银子买他,在清溪县买个粗使丫鬟也就六七两银子,买个少年顶多也就给十两。
如果现在有谁愿意帮他,他愿意成为他的奴仆,一辈子为这个人当牛做马。
“季风,这二十两银子你先拿着去抓药吧,你驾车把徐大夫送回仁济堂,再顺便把药买回来赶紧熬了给伯母服用吧。”
芊婳从怀中摸出20两银子递了过去,平时她去寻芳阁跳舞顶多随身携带个几百文备用,若不是今晚她挣了不少银子,恐怕一下子还真拿不出20两来。
芊婳看出季风的窘境,对别人来说20两或许很多,可对她来说,就是跳个舞熬夜个的事情,她很愿意去帮助这个淳朴孝顺的少年。
原本季风正处在绝望中,芊婳的这句话好像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内心最为黑暗的角落,让他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梁小公子,谢谢你。”季风接过银钱心里一阵感动,若不是因为有徐大夫和隔壁小六子以及他娘等人在,他早就跪下去给他磕头,认他为主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娘亲一个亲人了,今日梁小公子毫不犹豫拿出这么多银子救他娘,那从此以后,他自愿认他为主,当牛做马也要留在他身边报答这份恩情。
季风把二十两银子放入怀中,迅速转身出了房门,徐大夫跟在他后面上了马车,季风甩着马鞭,策马疾速奔向了仁济堂。
等季风把药买回来了,小六子和小六子娘已经回了自己家,出了这种事,他们也不好再借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