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思宁啥也没干,坐在炕上好歹是做出个蚊帐来,自己拎起来看了看,模样是难看了些,不过只要好用就行。
她抬头看了看房顶,上面光溜溜的,没地方挂蚊帐啊。想了想,她穿鞋在家里转悠了好几圈,没发现钉子和锤子,她这才放弃。
自己只管做就好,挂蚊帐这事还是让付磊和周继国俩个大男人操心吧。
于是她又坐回炕上,把蚊帐布扯了过来,继续做下一个蚊帐。
家里只有一个蚊帐是不够用的,不能他们两口子有蚊帐用,让男主一个人被蚊子咬吧,那不是她办的事。
“有人在家吗?”
周思宁正低头苦干呢,就听有人在院门口喊。
她探头从窗户往外面看了看,“哎,有人,等一下啊。”看院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媳妇,估计是哪个工人刚搬来的家属,她赶紧穿鞋往外面走。
“你好,我家是今天刚搬过来的,就住前面第五家。”那小媳妇一看门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脸上赶紧堆满笑容,主动介绍自己。
“呦,那咱们是邻居啊,嫂子进来坐会儿?”周思宁打量了下这个小媳妇,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的藏蓝色列宁服,脚下踩着一双黑色小皮鞋,这一身在现下可是很流行的,在看脸,嗯,没有她长得好看,眼睛不大还是单眼皮,脸是现下流行的鹅蛋脸,不过挺白净的,一看就像是城里人。
她心下有些纳闷,付磊他们的工友不都是这批临时工转正的吗,还有家庭条件这么好的?
“不用了,我们刚搬过来,家里还没收拾好呢,这不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家有铁锨吗。”那小媳妇还是笑呵呵的,没往里面走。
“有,你等一下,我给你拿去啊。”她刚刚找钉子的时候看到仓房里有把铁锨,以后都是邻居,交好总比交恶强,所以她也没想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小媳妇接过铁锨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可真是谢谢你了,要是你这借不到我都不知道上哪借去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家忙活去了,这铁锨等晚点我再给你送回来啊。”
“谢啥谢,以后都是邻居,你也不用着急,啥时候用完了再还回来就行。”东西都借了,这些敞亮话周思宁当然也得说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那小媳妇才拎着铁锨回家了,周思宁则继续回屋跟蚊帐奋斗去。
天擦黑的时候,那小媳妇就来还铁锨了,同时还拿了一小袋子虾皮作为谢礼。周思宁也没客气,接过虾皮,回屋就给人装了十多个鹌鹑蛋当回礼。
就这么的,两个女人都有意交好对方,所以站在院子里唠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家。周思宁也知道那小媳妇姓啥了,人家姓文,单名一个佳字,今年二十八,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
付磊和周继国是等天彻底黑下来才回来的。
三个人坐在炕上吃着从食堂打回来的晚饭时,周思宁就跟他们说起文佳那个小媳妇的事。
付磊和周继国不认识文佳,但是当周思宁说她家住在第五家时,他们俩一副原来是他家的表情。
“你说的那个小媳妇估计是赵德红的家属,听说他家成分不太好,原来是地主啥的,后来国家清算,他家就败落了,就出来当了临时工。”周继国说了下自己知道的情况。
“哦?原来之前是地主啊,怪不得看上去不一样呢。”周思宁在心里算了算,文佳不到三十,那他俩应该是没清算前结的婚,也就是说那个文佳估计也有些背景。
“有啥不一样的啊,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吗。”付磊不以为然,他没看过媳妇说的那个文佳,不过在他看来,谁也比不上自己媳妇,再说那个赵德红他又不是没见过,那是个比他还邋遢的老爷们,现在大家看到的话,谁也不会猜到他曾经家里是地主。
周思宁在家缝了两天,终于把两个屋的蚊帐都缝好了,那一匹布还剩下不到十米。也就是说她做的那俩蚊帐每个都十多米,她不怕费布,做的时候就是可着整张炕做的。
等晚上家里俩男人回家后,叮叮当当一阵,终于俩屋都挂上了蚊帐,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为d区蚊子多而烦恼了。
接下来周思宁并没有去捣鼓她新得来的棉花,而是把家里两个男人拉住,围在炕桌边开了个小会。
“我准备养猪。”会议开始她就扔下了这么一句。
付磊和周继国想也没想就点头同意,这个他们早就知道,并且还特意打听了下,这边可没说家属区不让养猪的。既然媳妇大姐就认准了非要养猪吃肉,那就养吧,大不了他们挨累点,以后早晚的把喂猪打扫猪圈这活都给包了就完了。
周思宁看他们没人反对,接着就开始提要求。
“你们近期需要做的就三项工作,第一,在后院给我挖一个大池子出来,最好找点水泥给我抹一抹……”
“你要挖池子干嘛?”两个人一脸的不明所以,前一句还说要养猪呢,咋下一句就要挖个池子呢,这都不挨着好吗。
“听我说,你们着啥急。”周思宁瞪了他们一眼,“我不是说养猪吗,马上要到冬天了,到时候猪草野菜啥的都没有,我总不能喂粮食吧,所以我就想着自己弄点饲料存起来,那池子就是这用处。”
“喂猪能有啥饲料?再说咱家这么大地方,干啥非要存到池子里,放两边的仓房里不行吗?”付磊是城里娃,没喂过猪,不知道猪是吃饲料的。
而作为农村娃的周继国也很是疑惑,他知道猪饲料,但是那是很多年后才会出现的东西,现在这个时期他也没听说过啥猪饲料啊。而且还是要存在池子里的,这个就更没看到过了。
“你是不是傻,要是能存在仓房里,我还用让你们费劲巴拉的挖池子吗,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听不懂,让你们咋干你们就咋干就完事了,别的等到时候你们看到了就明白了。”周思宁一副我说的就算的样子,心里却想着,这个猪饲料她真不知道咋解释好,这是她那个时代的技术,她要是说是她发明的,也不知道这俩人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