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
全身血淋淋,红扑扑,温热的鲜血还在汩汩流着,全身上下只剩一张脸是完好的,就连头皮都被掀了。
祁熹感觉后脑勺发麻,后背的衣衫好似透了风,一阵阵凉风扯着脖颈儿往里灌。
秦止的眸子好似比这黑夜还要黑:“搜!”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瞬间,黑甲侍卫便消失在原地。
人还冒着热气,凶手跑不了多远。
乱葬岗并不大,就是一处年头比较久的林子。
往年走过水,枯木又逢春,却也没有以前茂盛,随处可见烧成焦炭的树木。www。
秦止身边的黑甲侍卫是皇城顶尖儿的侍卫,行动迅速,经验丰富。
将乱葬岗整个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凶手。
黑甲侍卫都找不到的人,令人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祁熹忍着痛,艰难的从驴身上下来,拎着工具箱,扶着腰,老妪似的挪到仵作身前。
仵作全身上下只剩一张面皮,借着火把的光亮,祁熹在仵作身上仔细观察。
“皮肤是被刀刃剥下来的,血液新鲜粘稠,有流动性,判断仵作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剥皮。”
祁熹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凶手用的不是专业的刀具,钝刀子割肉,血才会流的多……”
顿了顿,祁熹冷呵一声:“凶手暴露了,大人,”她转身仰头看向马上的秦止:“我想,我能追踪到凶手了!”
秦止的眸子,好似深不见底的幽潭。
隔着距离,二人视线相撞。
虽然看不真切,秦止却奇异的看清了她散发着自信光芒的眸子,半眯起眼,他冷声吩咐:“所有人,配合祁姑娘行事!”
黑甲侍卫齐齐朗声应是。
祁熹从工具箱中拿出一个装有鲁米诺溶液的喷壶,吩咐黑甲侍卫将火把熄灭。
祁熹适应了一会儿,才能借着月光朦朦胧胧的看清四周。
其他人有武功傍身,自然没有祁熹的这种烦恼。
黑甲侍卫只见祁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抬起手中状似花瓶,质地奇怪的物体,对着地面喷洒。
那物体喷洒出来的水,细薄如雾,如果不是他们眼力好,那雾几乎不可见。
更加奇怪的是,薄雾所及之处,地面上慢慢显现出斑斑点点的绿光,若不是那绿光不会动,他们险些以为那是鬼火。
祁熹眉梢向上微扬:“我们寻着绿光示迹,定能找到凶手,不过要快,绿光显现后只有十息的时间便会消失。”
黑甲侍卫目瞪口呆。
祁熹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让人跟鬼神联系起来。
想起以前对祁熹的各种排挤,他们又心惊,又害怕。
怪不得主子常骂他们无知愚钝。
也幸亏祁熹大人大量不跟他们计较,不然,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祁熹单手扶腰,另一只手拿着喷壶走在前面。
喷壶所过之处,总能看见莹莹绿光。
那是血迹。
鲁米诺溶液是现场痕检常用的示迹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