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嫔尖酸说道:“事实不是已经明摆着了吗?分明是国后娘娘想要害黄保仪。”
殿中已经有人不顾殿前礼仪,小声地议论起来。
周嘉敏极为困惑道:“不是本宫……”
国主凝视她:“如果不是国后,国后如何去解释这一切?”
在众目睽睽之中,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国后,周嘉敏自知无法解释这一切,一颗心沉了沉,再沉了沉,对国主说道:“臣妾暂时无法解释这一切,但臣妾从来就没想过要害黄保仪,更没想过用鸩鸟之羽制成丝线,绞在手套中。”
国主沉声道:“如若不是国后所为,朕定然会调查此事,还国后一个清白,只是……”国主顿了顿,“国后为避嫌疑,朕不得不居囿你于柔仪殿中。”
“臣妾,遵旨。”
赵太医为黄保仪放了毒,又让她服下解毒丸,如此,黄保仪的脸色稍霁,众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国主问向赵太医:“保仪可是无碍?”
太医禀道:“已经服下解毒丸,已无大碍。若是毒能排尽,手也保得住了。”
嘉敏向国主请示道:“请官家容臣妾将保仪送回蓬莱洲祛毒。”
国主点头应允,嘉敏孤身离开,席间的林仁肇终究放心不下她,悄悄地退出了宴席。
曹仲玄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也默默地离席,薛九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曹仲玄,见他从席间溜了出去,岂有不溜出去之理?于是也跟着溜了出去。
殿外,白雪飘飘,气象清冷,曹仲玄深吸一气,快步走入鹅毛大雪中。
突然,面上冷不防地挨了一个雪球,不用去想,也已经猜到是谁了。
果然,前方传来薛九的咯咯笑声,趁着曹仲玄还未注意,她又抓起地上的雪,朝曹仲玄丢了过去,曹仲玄躲避不及,浑身上下挨了好几个雪球,薛九笑得肚子都痛了,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睛闪烁着晶亮晶亮的光彩,脆生生地问道:“你干嘛不躲呀?”
曹仲玄无奈道:“玩够了么?若是玩够了,那就让路。”
“等等,你这么急着走是要干嘛?”薛九上前拽住了曹仲玄的衣袖。
曹仲玄不理会她,径直从她身边经过,可刚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自己的袖襟薛九牵住了,像是多牵了个小羊一样,他每走一步,薛九就小碎步跟着走一步。
“你跟着我做什么?”
薛九羞涩地低下了头,扭扭捏捏说道:“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曹仲玄面上一红,冷冷地拂去了薛九的手。
“反正你亲也亲过我了,我以后就是你的人,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我都跟着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我都答应你……”薛九鼓足了勇气,又觉得羞怯,不自在地搓着手指头。
曹仲玄颇觉尴尬,暗暗懊悔上次冒然吻了她,只得道:“上次的事还请你忘了吧,是在下造次了!”
薛九怎舍得他走,紧紧拽着他的袖袍,摇了摇:“亲了都不想承认?其实,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无可理喻。”曹仲玄推开了薛九的纠缠,大步离开。
“曹公子!你等着!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且说,嘉敏送黄保仪回蓬莱洲,见保仪脸色大为好转,遂放下了心,安顿好保仪之后正要返回。
突然间手被保仪抓住,嘉敏大感不好,回头一见,黄保仪的脸上冷汗涔涔,她口吐白沫,浑身上下像是打摆子一样地战栗。
宫女山桃慌了神,吓得打翻了手中托盘中的茶杯,奔到黄保仪身边,早已是六神无主:“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刚刚不是已经服下了太医的解毒丸了么?”
嘉敏心中一个激灵,“不好,是鸩毒又发作了!刚才的解毒丸没有作用。”
山桃吓得面色煞白,“奴婢……奴婢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