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骑兵营的人?为何会在将军营里?”见那将士看他们进来也不为所动,赵奕略有些不爽的问道,却迎来一片寂静。
赵奕有些不可置信得看了一眼霍允,随后便吆喝道:“好你个臭小子,摆谱摆到你赵爷爷面前了?本副都统问你话你装什么聋子?”
“赵奕!”知道赵奕的臭脾气,霍允出声提醒道,看着人不同寻常的将士,他突然想到之前他派去的眼线和他禀报的话,这人又是身着骑兵营的衣服,难道?
“你,是小五?”霍允试探的问道,果然,那人有了反应,抬头看着霍允,两人这才完全看清他得长相,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那双眼睛也不同寻常的将士带着忠诚和坚毅,反而充满了潇洒和不羁。就像一匹不易驯服的野马一般。
但这人身上隐隐散发的一种贵气也让人不易忽视,就和将军身上的感觉相同。没想到军营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他之前怎么不知道?
“小五是谁?”见他有了反应,却也只是漠然的看了他们一眼,眼里带着隐含冻得怒意,赵奕不由悄声问道,霍允收回思绪,看了赵奕一眼,也低声说道:“不清楚,只是之前监视她们两人的时候听到的名字而已。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在军营里。”
这话也说给这将士听的,果然,他眼眸一动,放下了手上给白矾擦脸的帕子,突然起身无畏得看着他们二人,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随即心有防备的也盯着对方。
“你方才说你派人监视她们?这么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也清楚咯?霍督统。”凌天遥问道,语气倒不算多好,但好歹会开口同他们说话,霍允拦下准备回应的赵奕,回道:“不错,我们俩也才刚得到的消息,到了这里,将军不让召见,我们便先过来找她,把话问清楚。”
凌天遥听了他的一番解释才缓下了紧绷的神情,看着白矾的样子很是担忧的轻叹口气,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才过来不久,白矾伤的太重还没清醒,你们若是要问话还是去找你们将军吧。”
霍允微皱起眉,身为行军打仗多年的将军,他自然一眼就看出那床榻上娇小的女子究竟伤的如何,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他原本是想将人带回将军营问话的,但怕她们醒来太狡猾跑了,便带到了军牢里,一时也忘了军牢里的那帮酷吏的心性,只吩咐要好好看着便离开了。
没想到再去的时候却已经是这番景象,想来她们两个在那军牢里还不知受了多少罪,若是男子都还好,之前能挺得住,可偏偏是两个娇弱的女子,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虚弱的呼吸,两人的心里也不禁闪过几分不忍。
“若是将军肯相见,我们又何必到这里来问这位姑娘,倒是你,看你的着装,是骑兵营的人,我倒是不曾发现骑兵营中还有你这号人物,难不成,你不打算说一说你的来意?”霍允仔细说道,语气带着满满的怀疑和试探。
凌天遥抬眼看向霍允,也带着几分探视,对这个军中闻名的除了三哥最有决定权的督统,他自然是多少带着几分敬意的,但这次的事他却也多少听说了,尤其是听到她们之所以变成这样,便是他将人带到了军牢里,多少对他有了迁怒,也不太愿意同他多说。
霍允是何人?身为北郊大营的督统,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出众,从凌天遥见他们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敏锐得察觉到这人眼里深藏的敌意,刚开始他还有所顾忌,这会儿一番观察,发现那敌意中还有怒火,微微一想,就知道他究竟在敌视什么。
“我是什么来意你们不用知道,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骑兵营的将士而已,我知道你们是何人,所以也没有权力让你们出去,但想要问话的话,还是等她醒来再说,毕竟她变成如此,你们也有责任。”冷冷的说完之后,凌天遥便在不多加理会他们,转身坐在白矾身边,继续守着她。
凌天遥放肆的言论显然让两人有些不悦,尤其是赵奕,向来不能容忍不服从命令的将士的,对这个敢对他们这般言语的小小将士更是怒从中来,想要发火,却也对他心存顾忌。而霍允却只是沉着脸色,一时营帐里倒也只身下几个人的静静的呼吸声。
霍允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丝毫不退让不开口,也没辙的叹口气,这名叫白矾还是的姑娘,想来一时半会是不会醒了,再待下去也没有用,最后,两人只得离开了营帐,独自留他们二人。
“霍允,我们就这么简单的出来了?那小子如此张狂放肆,你难道真不在意?再说了,就算是你将她们带到军牢的又如何?那也是她们鬼鬼祟祟,潜入军营在先,我们擒拿她们也没错,他有什么胆子敢在我们面前猖狂的?”出来之后,赵奕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么简单的就出来,什么话没问道不说,还是被一个小将士下了逐客令才出去的,这传出去,不得折了他们的声誉不成。
“不出来能如何。你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何况我们本就是来找那个女子的,既然她现在还没清醒我们也问不了什么,待在那里也无济于事,难道你还看不出那人,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将士的身份,看样子是他与将军一定相识,这事只能去问将军了。”
说完,霍允不待他回答,就先走了,徒留赵奕在后面一脸纠结。于是,第二日一早,霍允便到了将军营,谁知这次将军还是不见他,他心中着急之下,倒也有些无奈,看样子这次将军怕是真的动怒了,只是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有让这冰山融化的能力。他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营帐内,凌天珩一直守在乔安歌身边,从昨日将她从潮湿黑暗的军牢里带出来之后,唤了好几个军医给她医治,看着她洁白如玉的手臂上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早已是血肉模糊,看他的不禁心生寒意,将人抱的更紧。
几个军医匆匆忙忙的替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他又给她敷上了上等的金疮药,这才让她寒冷的身子稳定不少,可是到了夜间的时候,她却开始浑身忽冷忽热,脸色也越加不对劲,他又唤了军医来,却被告知她的身子底不好,受了这么重的伤身子自然是熬不住的。
他镇定心神,冷静的问了解决的办法之后,军医给了他内服药的方子,告知他,只要乔安歌醒来就没事了,但看她这样子,怕是没有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用了药之后,乔安歌的情况倒也好了一些,凌天珩这才有心思来处理接下来的事。
天知道他带着去审问的心情却听到乔安歌的喊声的时候他有多惊讶,讶异过后,带着几分隐晦的欣喜,却在看到乔安歌昏过去的时候,心里的焦急还有心疼,也让他顾不得多想,直接将人带出了军牢,一直忙到乔安歌没有大碍之后,他才能静下心来整理这件事。
对于霍允的求见,凌天珩起初是带着怒意的,他自然知道此事和霍允赵奕无关,可这会儿本就心焦的他也没有心思去应付他们两人的一腔疑惑,看着乔安歌的脸,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之前还几次想到的人居然一直都在军营里,两个没有半点身手的人能在军营里潜伏这么久,他怎么都是感到意外的。
可对她们没有来找他,还一直瞒着的事,他还是心存怒火,唤了火头军营里的那个营千总和几个火头军营的人问话之后才知道她们这半个多月来的大小事宜,心中有几分惊叹之下,却又升起一抹无名的怒火。
让他们回去之后,他又独自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等她们醒来再问清楚,想到这半个多月以来,她们两个女子,胆大妄为的潜进军营不说,还在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的火头军营里待了那么久,和一群大男人同吃同住也就算了,居然一直避着他,白矾那小猫一样的胆量自然是想不出这些个事来,肯定十有八九都是乔安歌出的主意。
想到这里,他轻叹口气,他原以为她会在京城好生和白矾小九游山玩水,谁知道竟一下到了这里,还被霍允他们当成了奸细,这么想来,还真是什么巧合都让她们碰上了,白矾是神医,自然对毒药有所研究,难怪她们会在盘查那日动手脚,是怕她们的身份败露才如此吧。
这么一想,他不禁有些后悔,若是当时他跟着一起去查看一下,至少她们就不会被误认为是奸细了。可既然她们有心躲着他和五弟,又为何要趁着甄选之日到精兵营来,就不怕直接被人发现?还是说她们又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