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子说的没错,不管承颖愿意与否,她都只有‘留下’这一条选择。
“如果你真的是凶手,那就赶快坦白吧,帮手是谁,动机是什么,”顾千叶不耐烦地劝她,“就算现在嘴硬,一会儿喝下了符灰,也会说出真相。只不过到时候你会一边吐血一边回答,聪明人会选择在肠穿肚烂前就交代一切。”
谁都不是傻,通过刚刚承颖的一系列反应后,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确定她就是凶手之一。
原本早就想要离开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的顶峰,终于找到凶手了,他们不想再在这个村子里继续浪费时间,只想承颖赶紧坦白,好放他们离开。
急不可耐到连画符的时间都不想等待。
韩晨阳也帮承颖分析利弊:“你如果离开,必定要有送你走的人,这样我们还是会知道帮凶是谁。不是我自大,我干打包票,就算给你和那个人提前十分钟的跑路时间,也绝对会被我们抓住,你只有坦白这一条路。”
被云灵子锢住手腕的承颖站在雨中,脸上的表情随着另外两人对她现状的完整分析,从恼怒变成了仓皇,眼睛里的光像是被雨水浇灭了似的,蓦得暗了。
“我……我坦白的话,也会被你们送到监狱,或者死亡吗?”她茫然的问,“你们现在只是想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可这并不会影响我的下场是吗?你们不会放过我。”
“当然不会改变,但你最起码在接受结果前,不用经受剧痛。”其他人也没有瞒她的打算,“你应该庆幸,死去的那些人和我们并不熟,如果死者的生前好友现在还在这里的话,你根本不会得到主动坦白的机会。”
也多亏她会挑选猎物,每一个死的人都不受大家喜爱,不然她可能在刚刚暴露时就被剑或道符戳了个通透了。
可秦沉却有不同的想法。
云灵子还没有说他的女儿是怎么回事,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不能就这样被略过去。
承颖虽然看起来非常惊惶可怜,也决定要交代一切,可这不代表着在承认自己是凶手后所说的一切就都是真相。
如果她还是有所隐瞒呢,如果她编造取代了很重要的部分呢?
“还是用符咒比较保险。”秦沉扯扯周易的袖子,“你觉得呢?”
周易则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道青符,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对着秦沉晃了晃。
秦沉了然,周易的意思是先不要打断,看看承颖会交代到什么地步,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留手。
这就行,秦沉安心地将注意力放回了承颖身上。
她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大雨将她浑身的衣服都打得湿透,湿漉漉的黑色短发像是一年没洗,贴在她的脑袋上,反着光。
没有一个人喊她进屋避雨。
也是,大概只有失了智的圣母才会担心她在交代杀人经过时会不会冷,会不会感冒发烧。
承颖失魂落魄的说:“我的确知道是谁杀的人,可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甚至根本不在杀人现场。我只是负责传话,并且把你们说的话告诉他,仅此而已。”
“所以你才是那个帮凶?”黎生问,“把我们的话传给他,是因为他和我们并不在一起是吗?那也就是说,真正的杀人凶手其实并不在我们之中?”
这让大家松了口气。
在刚刚还没确认谁是帮凶时,大家都微妙的和彼此拉开了距离,以防被突然捅刀。现在听了承颖的话后,大家才放心的又聚集在了一起。
可接下来承颖的话又让刚聚在一起的大家再次拉远了距离。
“我也不知道他还算不算是在你们之中。”承颖涩然道,“他和你们一样懂得风水,也是参赛选手,可是……”
“那他为什么还需要你传话?”黎生戛然而止,“除非……除非他既是参赛人员,又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在白天和我们一起侦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能达到这些条件的,只有——
尸体!
“靠,诈尸了?”黎生表情悚然,他搓了搓胳膊,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背上,嫌弃地说:“你一个道士,怕诈尸?这话要是被谁传出去,别说你以后还能不能接到生意,光是在圈子里被当笑话讲都要传上个几年。”
“是假死。”周易说,“沈珂与陈九巷之一。”
是这样吗?
大家看向承颖。
承颖点了点头:“嗯……是沈珂。”
黎生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一想还真是,其他人的死状都很凄惨,只有沈珂的尸身保存的最好。而且刚刚也说了,作为尸体的沈珂和承颖都不在大堂住,确实对的上号。”
韩晨阳则半信半疑:“可是云道长不是亲自检查过沈珂的尸体吗?他要如何假死才能将魂魄从身上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