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姐又叫了几声,看还是不行,转过脸来问徐惠然:“五奶奶,要不便宜些?”
“不。”徐惠然对杜阿福说,“阿福收摊。”
“收摊?”蚕姐不相信地问。
徐惠然点了点头:“当然了,等晚上来。”
陆璟把扇子一合:“那我们趁着白日里,正好可以去逛逛了。旧都里还是有几座南朝古刹的。”
到了夜里,徐惠然让杜阿福去租了条船,要夜游。
旧都的夜里不输白日,甚至比白日还要热闹,各种的花船在河上行着,船里还有花楼里的女子在唱曲。
徐惠然让杜阿福在船的四周挂上了橘灯,这一挂,黑沉沉的船立刻亮了起来,在河里煞是好看。
陆璟扶着徐惠然的手坐上了船:“托娘子的福,我也才能夜游旧都。”
“我不信,你上回来时没游。”
“天地良心,那时我怎么游?人才病好,就在客栈里睡觉养神,不然这解元怎么考中的。”陆璟扶徐惠然坐下。
徐惠然从蚕姐的嘴里听到过,她走后陆璟吐血大病一场的事。头回听了,想着陆璟定是做戏给人看。现在却有些心疼,就算做戏,也是伤身的事。
船慢慢在河里驶开,橘灯特有的香味给蜡烛烘着散发出去。
两边的船还有岸上的人,都在问:“哪里来的橘子香……”
“怕是到了橘林里。”
“是那条船吧,看挂着的小灯笼多有趣。”
挨近船上的卖笑女子在笑:“真是稀奇。”船里的书生就让船上的仆夫去问,说要全买了下来。
杜阿福得了徐惠然的吩咐,一口拒绝:“不卖!”
那条船上的女子笑了起来:“人家不卖。”
书生觉得有些没面子,更要买:“无非是觉得银子给得少,告诉他,不就是几个橘子做得橘灯,给他十两银子就得了。”
“人家都不卖了。”
另一条船驶了过来:“我出二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
这么一路涨了上去,快要涨到一百两银子。
陆璟看着徐惠然:“你这里有多少盏橘灯?”
“谁会数这个,大概也就一百盏样子。橘子又不像蜜饯能放得住。只有新鲜的雕出来才好看。这些是本地现买的。我要是知道你会来旧都,倒是会想想办法的。”
陆璟点点头:“算起来,按你那黑心价,一百两银子买百个橘子皮也够本了。”
徐惠然笑了起来,又轻轻打了打陆璟:“他们既然要博粉头一笑,我何必扫了人家的兴。”
几条船还在争着的时候,杀出了一条船:“我出五百两银子,这条船归我了。”
陆璟用扇子敲着手:“坏了,船可不是咱们的。”
徐惠然推了把陆璟:“好了,此时你不去,什么时候去。”
“好,我听娘子的。反正你我夫妻同心,一路黑到底了。”陆璟钻出了船,对着对面船上的一位肥头大耳的阔公子,拱了拱手,“这位公子,这船不是我们的,灯是我们的……”
“你不就是要加钱,一千两银子买了。”阔公子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