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迦五指修长,常年练武的男人指根白净看起来竟然一点也不粗糙,将手臂收回后,容迦并没有随着老管家入厅堂。
佛珠在手上一颗一颗的碾过,嘉王望着阿善道:“想必世子还有要事处理,既然赔礼已经送到了,那本王也不多久留了。”
明明这话是对着容羡说的,可是从头到尾,他看了阿善无数次,却未曾看容羡一次。
出了南安王府后,容迦径自入了等候在南安王府外的马车。青鹤掀开车帘很快也坐了进来,他看到自家主子斜靠在车壁一言不发,耳边全是佛珠咔嚓咔嚓碾过的声音,但莫名间,他觉得这佛珠碾过的声音比以往沉闷了不少。
“去查查南安王府最近都发生了什么。”等到马车动起来后,容迦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青鹤低头道了声是。他是主子身边最信任的人,知道的事情也最为多,但今日他跟在主子身边,忽然就有些看不透他了。
犹犹豫豫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什么,容羡微侧着面容明明没有看他,却冷声询问:“你想说什么。”
青鹤一惊,只能硬着头皮把疑惑问了,“主子,您今日是不是对南安王世子妃的注意过多了?”
那么明显的注视,就连他都察觉到了,就算阿善本人感觉不到,难道她身旁的那位还能看不出什么吗。
佛珠的响动一停,斜靠的男人忽然坐直了身体。宽大的华丽袖袍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垂落到地上,容迦狰狞的恶鬼面具对向青鹤,戾声打断他的话:“你叫她什么?”
青鹤自知失言,赶紧改口:“是、是顾姑娘。属下觉得您今日对顾姑娘的态度太过于明显,恐怕会让南安王世子起疑心。”
容迦将一直握在手中的佛珠套入手腕中,似是觉得不合适很快又摘了下来。
“就算他起了疑心又能怎样?”低头把整串佛珠都握入掌心,十指收拢间,他又道:“难不成他还要派人来杀我?”
“属下会誓死保护主子安全!”青鹤反射性就说出来这句话。
说出来可能有些伤自尊,他这武功高强的护卫跟在主子身边其实没一点用武之地,因为他家主子本身就是个绝顶厉害的主儿。总之他是不信有什么人能刺杀到他家主子的,青鹤只是有些担心:“可顾姑娘那边怎么办?”
暗地里过招这么多次,容羡是什么样的人青鹤十分清楚。
像他那样阴狠无情的男人,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会让过一个潜在的危险,青鹤至今还没查出容羡与顾善善在锦州城发生了什么,只能皱了皱眉道:“属下是怕那南安王世子会为难顾姑娘。”
“像南安王府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若他对顾姑娘起了疑心,那顾姑娘在王府中的处境可能会不太好。”
马车行驶到了皇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当青鹤停止说话后,外面的喧闹声就变得清晰起来。
车内大概安静了有片刻,寒风席卷着雪花忽然吹开了车帘。风停,有雪花落在了容迦垂落在衣间的墨发上,他轻轻扫去后平静开口:
“本王就是要让她不好过。”
“……”
当容迦的身影从南安王府消失后,容羡挥手招来了暗处的修墨。
“派人跟着嘉王。”他总觉得嘉王今日来者不善,抬手揉了揉额角,纯色的白色袖袍衬的他比以往柔和温雅。
说起来他这会儿精神还不太好,头昏沉沉的是在强撑应付嘉王。似又想起了什么,他再次吩咐:“告诉周长余,最近让他盯紧嘉王和嘉王府。事无巨细,无论有没有异常都要每日详细禀报。”
阿善没在意容羡都说了什么,她现在十分好奇嘉王送了她什么东西。趁着容羡没功夫理会她,阿善背对着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
冬日的阳光不刺眼,阴郁的下雪天更不会有什么阳光出现。
而在阿善打开盒子的刹那间,她很清晰看到盒子中的东西闪了下微光。
盒子中翠绿的水滴石饱。满而剔透,上面串着浅浅的银色细链还坠着细长流苏。第一眼阿善并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直到她将盒子全部打开,将水滴细链从盒子中拿出来后,才发现那是一条眉心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