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上一秒还看着自己聊得开心,可是这唐婕妤一来,整个目光就从唐婕妤身上移不开了。
别说刘玉淳了,就是身为唐菲好姐妹的长安郡主,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长安郡主向来就大度,又和唐菲情同姐妹,但是一边儿的柳莹就有些脸色挂不住了。
柳莹从初入宫时,还得了段儿宠爱。
只是这宠爱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就被皇上抛在脑后连名字都要记不起来了。
柳莹日日垂泪,好容易做了首诗,得了皇上的垂青,却遭遇贴身宫女爬床,这一下就把她气的病了几个月。
其实柳莹还真没什么坏心眼儿。
严格说起来,她和唐菲认识的时间比长安郡主还要更长,可是论起现在的亲密程度,她却远不如长安郡主与唐菲更亲密投缘。
作为唐菲自小的手帕交,柳莹自然也是希望唐菲好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唐菲会变得这么好。
就像是做火箭一样,一下子蹭蹭的就窜到了她追也追赶不到的高度。
明明是一起进宫的姐妹,明明小的时候还是那么木讷不起眼的性子,如今她怎么就能入了皇上的眼了呢?
柳莹想不明白,她也不甘心。
她身上有着点文人的傲气,总觉着若是论起吟诗做赋,自己不知道强了唐菲多少,可是为什么就这么怀才不遇呢?
柳莹这样的人,她想不明白还不愿意和人说,所以就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抑郁,越想越疏远。
世界上总是有这样的一种人,其实按理说如果唐菲和柳莹的关系整个反过来,柳莹得宠,唐菲失意,那柳莹绝对会是个顶顶好的朋友。
她绝对会带着点儿善良的心意,带着点怜悯,将唐菲照顾的极好,甚至肯为了唐菲两肋插刀。
但是情况一反过来,她就受不了了。
这样的人,只能做高高在上的施恩者,却绝对没有办法去做旁人同情的对象。
那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
柳莹脸上有点挂不住的带了些愁苦之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叹息的声音似乎带了无尽沉重的哀思。
刘玉淳却是笑脸变也未变,鼓着塞满了肉的腮帮子,天真的看着唐菲:“菲儿姐姐今个儿这件儿衣裳可真是好看!姐姐方才偷偷躲去哪里啦?怎么找都找不到~”
什么叫躲去哪里了?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像说自己在做什么坏事了一般。
唐菲笑得一脸纯良:“臣妾只是随便走走罢了,倒是劳烦玉淳妹妹如此惦念了。”
这话说的也颇具讽刺意味,两人又不熟,旁人都没这么只盯着唐婕妤,偏你盯着不放。
刘玉淳却像是根本没听出唐菲话中的未尽之意,只是笑得天真:“玉淳怎么会不惦记姐姐,菲儿姐姐对玉淳这样的好,冬日的时候还特意将陛下赏的披风转送给了妹妹,妹妹心中一直感激不尽。”
这话说的,又是一个大大的眼药。
将陛下的赏赐之物送人,这可一向是大忌。
唐菲有点气结,不过想来在皇上的心中自己一向既‘痴心又专情’,倒不是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产生什么误会。
倒不如给她反上个眼药:“玉淳妹妹难得如此喜欢一个物件儿,又和姐姐开了口,姐姐自然成人之美。”
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毕竟玉淳妹妹天真可爱,臣妾身为姐姐,又怎么会如此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