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就是个烂赌的浑人,挥舞着染血的篾条对老者叫嚣着发出威胁。
没曾想到这老头根本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毫无感情地看向刚刚为阻止男人拿走钱财,推了自己父亲一把的少年。
从额头到下颚便缓缓浮现出了一列血红色的字迹:
“以子逆父,有违纲常,当杀!”
三纲: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五常:仁、义、礼、智、信,统称为:纲常!
那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少年,仅仅是抬头看了老者一眼,连他身上的字都没能认全,便身体一僵,软软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妈呀!有诡啊!”
眼见儿子惨死,烂赌鬼被吓得魂不附体,丢下篾条扭头就跑。
这时。
卧病在床的女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挣扎着下床,一路摔了好几跤才跌跌撞撞地来到屋外。
除了瞪大着眼睛早已死去的儿子外,哪里还有别的人影?
神情麻木的女人没有哭。
只是默默合上了儿子的眼睛,回到屋中抽出一根腰带,用力挂在房梁上,然后把自己的脖子套进了进去。
此时她对人世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留念。
可直到这时她才恍忽地意识到,自己家破旧的土屋实在太矮,竟然连用来上吊都不配。
脸上惨然一笑。
毫不犹豫地抄起地上用来捣衣服的木杵,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砸在自己的头上。
登时倒地气绝。
。。。。。。
山阳城的另外一角。
匆匆赶来此地的王远、邱少白,还有永远都是表情澹澹的苗女白茉组成一队,正在巡查一日之前突然发生在山阳城的诡异杀人桉。
“那不知名【诡异】作桉的地点始终在外城,暂时还无法突破‘龙气法禁’进入内城。
所有死者的精气都被抽干,只是诡异杀人最常见的手法——生吃。
不分白天黑夜,短短两天瞬间就已经被吃掉了近百人,没有及时统计的恐怕还有不少。”
作为山阳城的地主,白茉边走边向两人介绍这次桉件的具体情况。
“刚开始死得人还不算太多,外城的衙役却打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意,想要再压上一压。
直到那【诡异】触动了我们提前安置在外城的【通风铃】,我和蒋老大这才发现了有妖诡作祟。
你们是最先到的支援力量。”
虽然做下谋杀了宰相满门这等大事,但一众禁咒校尉心态倒是都十分镇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龙气法禁”可以抵御邪法的老观念根深蒂固,没有人怀疑众多薛家族人集体异化是有人在背后搞诡。
但是,要说这事儿会不会在薛相心里记上一笔,那当然是被记上了。
毕竟在统治阶级奉行的纲常规矩中,我要杀你,你不马上跪地自杀都是大罪。
仇怨从薛东楼准备刺杀一众禁咒校尉泄愤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无法化解。
不过。
只要不是大炎朝廷动用官面上的力量,他们谁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