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平淡道:“我劝你现在就斩断这份牵连,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最多从十楼跌到六楼,还算留在中五境当中。”
崔瀺脸色阴沉道:“孔明,你失心疯了吧?”
孔明瞥了眼崔瀺,叹了口气,伸出并拢双指,轻轻一晃。
画面中的草鞋少年和红棉袄小姑娘毫无察觉,但是崔瀺眼睁睁看着少年头上,突然多出一支碧玉簪子,悄然别在发髻当中。
崔瀺满脸呆滞、震惊和恐惧,伸出手,颤颤巍巍指向孔明,“孔明……”
他甚至死活都说不出最后一个春字。
刹那之间。
道心失守几近崩溃的崔瀺七窍流血。
跌坐回椅子上,崔迅速在身前双手结宝瓶印,沙哑道:“安魂定魄!”
孔明抬起头,望向天井,没有看着惨不忍睹的崔瀺,说道:“吃了亏要记牢,甲子之内,你要是再敢偷偷摸摸下绊子,我自有法子让你从练气士第五楼跌落成凡夫俗子。
当然,以你撞到南墙就一定要把它撞破的性子,肯定是不信的,没有关系,信不信反正由你。
最早一次,我要你别对先生失去信心,你不信,结果跌境,我来骊珠洞天之前,要你别对山崖书院出手,你还是不信。
所以这一次,还是由你。”
孔明离开二郎巷的袁家祖宅,最后一次行走于人间,先去了学塾,再去了石拱桥,又去了师弟马瞻的坟头,最后孔明还去了一趟天上。
最后的最后。
孔明回到地上,悄然走在草鞋少年和红棉袄小姑娘身边,与他们并肩前行。
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三人每走出一步,这位孔先生的身影便消散一分。
他终于停下脚步,望着两个孩子的南下背影,这位读书人有担忧,有遗憾,有不舍,有欣慰,有骄傲。
他轻轻挥手,无声告别。
就这样了。
挺好。
“咦?你怎么头上别了一支玉簪子?!”
“啊?我不知道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赵阳!你其实是有钱人,对不对?”
“真不是。
最少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有钱的光景,就那么几天。”
“好吧。那你箩筐里露出一截的木剑,又是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赵阳!你再这样,我今天就真的不喜欢你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
“算了算了,明天再不喜欢你好了。”
“……”
青山绿水山少年郎,身边跟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