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大司马直气的翻白眼,今日之事,原本是他与西胡人商量好的,设计让宁致修烧了玉红楼,没了平西侯的庇护,宁致修定然难逃一死,那些观望着平西宁家的那些势力,就会重新选择靠山。可没想到,竟然把自己的儿子算计进去了。这让他又心痛,又气愤,自然是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宁致修的身上。
“老夫今日,定然要给泽儿一个交代,定要你血债血偿!”
“老匹夫,我再说一遍,你儿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去大理寺接受调查可以,但是你若是胆敢动我妹妹分毫,我就算是死,也定要带你走你!”
宁致修说完,一甩袖子,从容的转身朝着刑部的方向走去。神情决然,就好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决心一般。
大司马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朝着身边跟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便带人跟了上去。
褚依冉正要跟过去,却被宁渺萱一把抓住,俯身贴着褚依冉的耳朵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自己跟在了宁致修的身后,防止大司马路上动手。
褚依冉则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快的离开····
长公主府内,祈羽睿肩上披着一件月牙白的披风,抱着一个手炉,坐在院中,似在沉思,又似在等待。
“公子,您为何不进宫去为宁世子求情呢?”
展离拿着伞走过来,日头太毒辣,祈羽睿身子不好,不能冻着,也不能暴晒。
十二岁那年的毒,差点没要了祈羽睿的命,展离恨不得把祈羽睿当做瓷娃娃捧在手心,生怕磕着碰着了。
祈羽睿推开展离,沐浴着日光,低声叹了句:“长安的天空,阴云密布这么多年,是到时候见见光了。”
展离抓着脑袋想着,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
有些事,即便主子不出手,也自然是在掌握之中的,只需等待便是。
这一日,宁致修锒铛入狱,大司马长跪宫门前,旁边停着谢文泽烧焦的尸体,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而作为主角之一的宁渺萱,却不知所踪········
是夜,清冷的街道,没了白日的喧闹,倒是有种拍鬼片的寂静感。烟柳巷本是夜间最为热闹的地方,却也因着白天的事,被大司马府的人勒令,不许营业。
这样霸道的事,大司马府的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出来,花客们虽然有怨言,却不敢与大司马府为敌,所以一个个的都痛心的守在自己的房里,也没敢出来寻欢作乐。
两道娇小的身影灵活的越过各家紧闭的大门,然后几个闪身,进了已经是一座废墟的玉红楼。
“小姐,为什么咱们要蒙面啊?”
小三猫着腰,匍匐在地,一脸的无奈。
明明这一条街都没人,他们居然还要蒙面。
宁渺萱一把拽下自己脸上的面罩,严肃道:“因为怕被人发现。”
被人?发现?
可是,这里大概现在连鬼都没有吧?
说完,宁渺萱就继续前进,火烧过后的沉木,散发着一股很诡异得味道,宁渺萱刚准备起身,却突然觉得有人拽着自己的脚,于是没好气道:“小三,别闹!干正事!”
可身后却没有反应。
宁渺萱愣了愣,然后扭头,突然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睛,顿时吓了一跳,两眼还没来得及彻底的翻过去,就忽然听见身后一人鄙视道:“宁小姐,您再往前,就要撞上我家主子了!!”
接着,眼前一亮,展离拿出一颗夜明珠,照亮了前方的人。
祈羽睿一声黑色的锦袍,站在宁渺萱面前,而宁渺萱却正以匍匐前进的姿势,眼看着就要摸到祈羽睿的脚了,难怪展离死活的拽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