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规矩,残缺之人,不能为帝。
而小皇帝,被大司马断了五指。
当祈羽睿穿着一身素衣携宁渺萱进宫之时,小皇帝躲在桌案后,浑身哆嗦,地上一滩水渍,还冒着难闻的气息。
“你,你是来杀我的?”
褚木阳头上风玉冕都歪了,却浑然不觉,只盯着地面,双手无措的四处挠着。
祈羽睿站在玉案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褚木阳,“我知道解药是你藏起来的。在你七岁那年。”
小皇帝大惊,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祈羽睿,“你,你知道?”
“我从南境凯旋,回来不到一月便中毒,曾入宫拜见祖母,解药,是你偷走的。所以祖母,也无法为我求来解药。”
祈羽睿的声音平缓,丝毫听不出,这便是事关生死的过往恩怨。
像是蒙着猪油煮沸的水,纹丝不动。
小皇帝脸上一阵阵的冷汗,他不知道,祈羽睿竟然全都知道。
却安然的让自己度过了这么多年。
“今日来,是为了还你一样东西。”
祈羽睿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丢在褚木阳身边,淡然道:“国子监祭酒一职,我并无兴趣。”
“大胆!!你竟然也觊觎朕的皇位!”
一提到这,褚木阳突然拍案而起,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目光愤然,好像遇到了偷了自己的宝贝的贼人。
祈羽睿目光坦然,一点也不好怕。
只笑道:“我若取你江山,易如反掌。”
他之所以没取,是因为江山无趣。
褚木阳挣红了眼睛,怒视着祈羽睿,“你,你不要朕的江山,为何还让这么多人看着朕?”
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褚木阳可以调动。
因为就连一个扫洒的宫女,都是祈羽睿的人。
可想而知,当皇宫的人都不听皇帝的命令之后,皇宫,便是囚笼。
祈羽睿握了握宁渺萱的手指,笑道:“我不要江山,可却想将江山送给她。”
说着,举起了宁渺萱的手。
这下,连宁小姐都不懂了,自古,没有女帝这一说。
且,她并无任何功绩。
褚木阳眼睛猛地一瞪,恍然大悟:“你将西胡守将换成她的人,你放任她去南境,其实就是为了平复两边,将功劳都算给她?祈羽睿,你太歹毒了!!”
此时,宁小姐方才想起。
西胡平定,将士都知道是因为宁小姐。
而南境,百姓更是对宁渺萱拥戴不已。
长安,百姓开城门迎接。
如此一来,宁渺萱的声望,瞬间湮没所有人。
更何况,精武堂,便是国子监的众弟子。
再加上平西侯的隐卫军保驾护航,宁渺萱若是想登基,才叫易如反掌。
祈羽睿竟能当着太后和他的面儿,将几十万的隐卫军藏匿于百姓之间,改名换姓,重造户籍,想来不只是一朝一夕的筹谋。
最可怕的,不是遇见可怕的对手。
而是遇见了一辈子,都赢不了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