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她打电话时,是什么时间?你也在这儿吗?”夏航似是想起什么,问道。
“不,是在别墅那边。小雅在午饭后打来的电话,当时我在客厅午休。曹玲她也在场,儿子儿媳应该在楼上休息。”曼海山回答道。
“你和曼姐约的几点见面?”夏航追问道。
“下午五点。”曼海山有些奇怪,年轻人怎么对这件事要刨根问底?难道说,他是在怀疑什么?
见夏航的神色愈发严肃,甚至他的身上也渐渐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气势,曼海山便主动说了说那天的情景。
那天午后,本在旁边看电视的曹玲一听是曼雅来的电话,赶紧竖起耳朵唯恐漏掉了什么。等曼海山打完电话,她即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她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早死哪儿去了,扔下你这个父亲不管了呢!”
“你怎么说话呢?这是小雅的家,她不回到这儿能去哪儿?”曼海山瞪了婆娘一眼。
“我说什么了?告诉你曼海山,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曹玲的嗓门陡然提高了许多,“再说了,她要回就去老宅子,我们这儿可不欢迎她。哼!”
“这儿怎么了?这也是老子花钱买的!”曼海山的困意渐无,声音也大了起来。
“哟呵,你花的钱里面难道就没有我一份?曼海山,那个小贱人一回来,你就想跟我们划清界线?听好了,没门!”曹玲不依不饶,用手指着老公开始叫嚷。
结果这样一折腾,两人越闹越凶。最后,还是曹玲的儿子曹志下来解的围。至于他的媳妇吴娟,则在楼上幸灾乐祸地看笑话。
曼海山心中自然非常不快。本来女儿多年不归,骨子深处就有些怒气。这次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只约自己在外面见一见。
这倒好,还没怎么着呢老婆又为此胡闹一番,那心情就可想而知。
所以,这几天他只身一人回到老宅。一则想一个人静一静,二则也想反思一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到了这一晚,渐渐产生悔意的他,开始用喝酒来麻木自己……
听到这里,夏航微微皱眉,然后突然问道:“那个曹志为何跟母姓?”
在华夏,历来的传统基本都是孩子随父姓。只有极少数人例外,比如那些入赘的男人。
“这个啊,还不是因为曹玲那娘们?你可不知道,在杭城她就是远近闻名的强势女人。那个男人出身卑微,自然在曹家没有任何话语权,包括儿子姓什么。”
曼海山解释着,但他脸上闪过的一抹悔意却没有逃过夏航的眼睛。
“噢,那我就有些奇怪了,这样的女人你为何又要娶回家?”夏航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和责备的味道,“如不然,曼姐又怎么可能离家出走?”
“唉……所以说都是我这个老糊涂惹的祸!”曼海山一声悠悠的长叹,人则无力地往后面一靠。
“行了,光后悔管个鸟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曼姐的下落!”夏航忍不住说了句粗口。经过这番询问,他已经有了一种隐隐的感觉。
假若曼姐真的遭遇不测,极有可能跟曹氏母子有关。毕竟,他们都知道了她在海东,而且约了曼海山五点在海语茶馆见面。
恰巧曼海山又因生气而爽约。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如有,那突破口只有两个。一是去茶馆找一找线索,二是从曹氏身上着手。想到这儿,夏航即准备离去。
一看他要离开,曼海山赶紧起身。
“这位小中医,请问我能帮忙做点什么?还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已经走到门口的夏航闻言转身,盯着曼海山。这一盯,后者又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心悸。这个年轻人,不仅有着完全与年龄不符的老练,更有着相当骇人的实力。
“看在曼姐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夏航。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无论如何,曼姐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换言之,你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要彻底想明白了这一点,自然该知道做什么。”
他说完即踏步离去。留下曼海山站在那儿喃喃自语:“夏航?中医?印象中从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啊!”
……
时间已到了凌晨。空旷的街头,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和匆匆赶路的行人。
“航,我们是先到茶馆,还是乙区别墅?”珍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还有,你就不担心这老家伙会把这些告诉他老婆?”
“我当然不担心。我提醒他的那一句话,如果他仍然执迷不悟,那只能说我看错了人。或者说曼姐太不幸,摊上这么一个该死的父亲。”
夏航的声音很轻,轻的似乎只有珍才能听到。
“不过,你能想到我下一步的行动方向,说明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嘿嘿,我是瞎猜的。”被自己的男人首肯,珍心中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