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眼疾手快的拉了锦澜一把,那人堪堪从锦澜身旁擦了过去,却撞到了碧荷的肩膀。碧荷惊呼一声,身子往后一倒,屁股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连带着锦澜也摔倒在地,好在有碧荷垫着,倒没摔疼,只是碧荷却遭了秧。
“澜儿!”沈氏赶紧上前扶起锦澜,紧张的上下审视着,生怕她又伤着。
“母亲,我没事,只是碧荷。。。。。。”锦澜忙笑了笑,示意自己安然无恙,接着便转头看向已经被惠秀扶起来的碧荷,只见碧荷脸色煞白,显然刚才那一摔加上锦澜一压,不知伤到哪儿了。
还没容锦澜开口,一道尖锐的嗓音便从众人身后刺了进来。
“你们莫不是都瞎了眼,没看到有人路过吗?”
锦澜脸色骤然一冷,这个声音她认得,正是刚才撞了叶府的马车却反咬一口的女子!
沈氏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她也认出了是谁,只是多年来的闺阁素养让她无法和眼前的女子这般泼辣,便沉着声说道:“这位姑娘可是弄错了?方才若不是小女躲得快,恐怕就被姑娘撞伤了,这般横冲直撞的,也叫路过吗?”
红衣女子见沈氏等人虽穿着素雅,但谈吐中透着不凡,便知这一行人并不是普通人家,只是她从小被身边的人捧着惯了,自然趾高气扬的。沈氏一反驳,立即便将理智甩到了脑后,跳起来嚷嚷道:“这里只有一条路,你们走得,我也走得,既然都走在这路上,怎么就算不得路过?难不成你觉得这脚下的不是路?”
沈氏从未见过这般说话颠三倒四的人,一时间竟被噎着了,脸色难看的紧。
红衣女子一看沈氏被自己说得沉默了,以为她是理亏,顿时得意洋洋起来,手里的马鞭左右轻甩,丝毫不担心会打到其他正准备进寺上香的人。
锦澜看沈氏被气着了,脸色又沉了几分,她抬眼看向那女子,冷言道:“这位姐姐莫不是喜欢颠倒是非?早晨明明撞了他人马车,却反赖在别人身上,这会儿我母亲分明与你说的是言行,而你却攀扯到脚下的道路上去,难不成是吃准了这道路无法开口与你相争吗?”
红衣女子被人点中了心事,顿时又窘又怒,顿时明白这几个就是早晨坐在马车里的人,不由恨恨的说道:“谁颠倒是非?你可别胡说八道!”
“哦?”锦澜眉梢扬起,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难道我说错了吗?姐姐是早晨不曾撞了他人马车?还是方才没有攀扯脚下之路?”
“你。。。。。。找死!”红衣女子勃然大怒,抓着鞭子就要抽向锦澜,完全不顾及她还是个孩童。
沈氏神色大变,紧紧将锦澜搂入怀中,显然是要为她挡鞭子,惠秀和碧荷也冲了过来,护在沈氏和锦澜面前。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住手!”一声佛号从围观的人群中传了出来,红衣女子脸色骤变,她猛地抬起头寻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名十一二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小沙弥走了出来。
“多管闲事的臭和尚!”红衣女子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个小沙弥十分忌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瞅了眼锦澜一行人,然后头也不回的挤出人群,扬长而去。
小沙弥也不介意她口出恶语,径直走到沈氏和锦澜面前,冲她们双手合十,念叨:“阿弥陀佛,施主受惊了。”
沈氏笑着还了一礼:“多谢空明小师傅解围。”她在灵济寺中供着香火,自然认得眼前的小沙弥是惠无方丈的弟子。
空明小沙弥伸手一请,“施主定的厢房已经收拾好,诸位是先去法华殿里拜一拜,还是先到厢房歇息?”
锦澜和沈氏看了眼远处人流接踵而至的场面,心里顿时有些发憷,若这个时候去拜菩萨,只怕是连蒲团都碰不着了吧?还不如与香客们错开时间,且这一路上颠簸和意外,早就让众人脸上都露出一股疲色。
沈氏稍作思索便说道:“劳烦小师傅带我们到厢房去吧。”
空明小沙弥点了点头,便引着她们往东边的厢房去了,围观的香客见没什么事儿看,也慢慢散了去。
这次随行的丫鬟少,就只有惠秀和碧荷,空明小沙弥安排了两间厢房,正好锦澜和沈氏一人一间,惠秀和碧荷自然是随侍在屋里。沈氏先将锦澜安顿好后才回自己的厢房,两人住的地方并不在一起,但隔得也不远,无非是几间屋子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