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侯却暗暗抹了一把汗,趁着没人注意,朝特兰阿尼使了个眼色。特兰阿尼却仿若未见,微微笑着,目光恬淡。
“张真人坐下弟子青阳,见过婆婆。”
“张真人坐下弟子李锦苏,见过婆婆。”
青阳与李锦苏上前一一见过。看来,这三人是打算将正一教嫡传弟子冒充到底了。
“好,好好。”
血花婆婆神情愉悦,当即便命年轻苗女们摆宴。
青阳三人客座于席,眼前琳琅满目的置着各色吃食,有奇异朱果、也有山中精乳,更有珍禽异兽之肉食等等,小青侯本不愿开动,怕有蛊毒,奈何青阳这个酒鬼、饿死鬼却一手提酒壶,一手捉银刀,割肉吃酒,大快朵颐。
小丫头接连使了好几个眼色,他都视而未见。没奈何,现在有求于人,也不可过于驳了血花婆婆的盛情,小青侯与李锦苏只得默默就食,皱着眉头,吃得极慢,仿佛正细细品味。
其实,对于青阳来说,既来之,则安之,是善是恶都由得他人,与其防这防哪,还不如落得个痛快。
默食一阵,特兰阿尼起身,对血花婆婆一阵低语。
“啪。”
这时,小青侯敲了下小银刀,朝酒鬼怒目而视。
青阳只得停止吃喝,抹了把嘴,竖起了耳朵。
特兰阿尼声音虽细,却并未刻意避开他们,说的是李锦苏身中蛊毒一事:“师尊,李姑娘中了心蛊之毒,已有数月之久,弟子本领微末,对此心蛊并无十足把握,是以不敢妄动。”
“为师知道了,李娃儿,你且过来。”
血花婆婆将李锦苏唤到身前,并未察脉,而是与李锦苏四目交汇,目中精光欲吐、赤红胜血,自其背后缓缓浮起七道流光,正是那蛊中七毒。
七道赤光绕着血花婆婆与李锦苏盘旋腾挪,一时间,殿内响起阵阵刮臊无比的蚁嗡声。渐渐的,那七道流光愈转愈快,形同一团血幕,将二人缠裹于其中,外人再难见分毫。
“酒鬼……”
小青侯神情紧张,额心竟然滚着颗颗细汗,时而担心李锦苏为血花婆婆所害,毕竟小丫头已先入为主,认为擅弄蛊术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会,她又希望血花婆婆能替李锦苏除却此蛊,转念时,又深怕连血花婆婆也对此蛊束手无策。须臾间,种种担忧齐涌心头,倒把她给折腾得脸色雪白。
“没事的。”
青阳摇了摇头,从席下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入手冰凉,粘糊糊的,小丫头满手是汗。
“咻!”
少倾,七道流光静止,悬浮于空,血花婆婆与李锦苏的身影显露出来,李锦苏蓦然一个趔趄,险些软倒在地,被特兰阿尼扶住。
血花婆婆眼中精光大放,伸手一招,将七毒收入袖囊中,沉声道:“女娃儿,你身中蛊毒乃是奔雷血煞蛊,为本命心蛊,已有百年火候,炼蛊之人一身修为也不弱。不知,你在哪里遇上了她?她的本命心蛊怎会在你身上?又是谁替你封印了此蛊?那人,是死是活?”
一连数问。
“婆婆……”
李锦苏面色苍白如纸,从特兰阿尼怀中挣扎而起,正欲说话,却见小青侯站起身来,抱拳礼道:“回禀婆婆,晚辈与师兄师姐游历于蜀中时,忽一夜,天上光芒骤放,有修道中人夜斗于野。晚辈与师姐一时心奇,便临近察之。谁知,那天上恶斗之人,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到这里一顿,踌躇不言,神态颇是犹豫。
“那人如何?”血花婆婆眉头一皱,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