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再坚持下……
看着那张亲子鉴定我扪心自问,我到底能不能站起来再坚持一下。
护士突然过来,叫刘安出去一下。那焦急的表情,一看就是和淼儿有关。
在他转身往出走的时候,我道,“我不知道,我想静下,在这段时间你不要出现好吗。”
“多久?”
“我不知道,不过我发誓,”我竖起三指,对刘安郑重道,“我不会做傻事,我说到做到!”
刘安动了几次嘴唇,在护士回转身来催他时,道,“好!小乔,加油。”
他急匆匆出门,门掩上那一瞬双肩塌了下去,背景透着疲惫沧桑。
我心酸了下,环着双腿看着袭黑的窗外发呆。
刘安晚上没再回来,护士却在我临睡时给我加了镇定剂,还叮嘱我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说。
我一觉睡到天亮,这么多天来少有的不是在周朗的打骂虐待中惊醒。
睁开眼时早饭已经摆在桌子上,查房的护士说我老公来了,看我睡着,又悄声走了。
还传话给我,说我们女儿没事,昨天医生叫他过去只是补签一张声明。
我默默的听,当她收了体温计后说谢谢,然后安静的吃早餐。
一碗大米粥,微有些甜,两只小包子,是萝卜鸡蛋馅儿的,还有半只咸鸭蛋,蛋黄却是一整只的。
我梗着嗓子偷笑出声,把最喜欢吃的油蛋黄整个含到嘴里。
吃过早餐输液,挂上点滴后我坐在窗前看外面。正月里,鞭炮声四起,即使是坐到病房里也觉得耳朵震的厉害。
楼下空地扫的露出黑色水泥地,道路两边的树上白雪皑皑……
下午输完液,我在护士的提醒下下床活动。
产科病房,走廊里到处都是婴儿响亮的哭声。
我隔壁那家单人病房住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产妇保胎。大女儿十六了,她奶奶追着她骂,让她给她妈妈端尿盆,说不能累着肚子里的孙子。
对面那间是个三人间,里面有两个产妇生了双胞胎。五个孩子只要有一个哭,另外四个就跟着一起哭。一个男人把孩子抱到外面轻声哄,“都吓到我宝贝闺女了……”
走廊尽头一对母子在谈话,男的说妈我看她好疼不然就剖了吧,老太太说老母鸡天天下蛋哪个不硌硌,哪个憋死了。
我一路走一路看,目光在一张张脸上滑过,通过只言片语去揣测他们的喜怒哀乐。
走着走着,走到了婴儿监护室。
下午三点,正是探望时间。我洗手消毒,接了护士递来的鞋套口罩,跟在她身后走进探望间。
略等一会儿,护士推出来一个小小的保温舱。
保温舱小,孩子更小。真的好小,只比我手掌大一点点。明明没有多少毛发,却能清晰的看清弯弯的柳叶眉。眉心紧紧皱着,挺挺的小鼻子一翘,像是对这个世界诸多不满……
小衣服穿的松松垮垮,露出缠着纱布的小胸膛。
我知道在这里她不会冷的,可却依旧在护士的同意下,把手伸进去给她理衣服。
手指一碰她稚嫩的皮肤,我如触电了样把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