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发现了腻死人的无奈还有一点点崩溃。
周念平小朋友花三秒钟的时间寻回理智,再用剩下来的无尽的时间低头找地缝。
他宁愿相信刚刚胡搅蛮缠的人是被鬼上身,也不想承认是钻牛角尖钻到失去理智的自己。
“冷静了?”楚大学霸没好气地捏住周念平的下巴。
他乖巧地认错,换上衣服跟在楚云生身后往楼下走,走到一半,想起林郎和岳群,连忙问:“不喊他们吗?”
“不用。”楚云生说,“他们早都吃完饭回房间休息了,我们现在出去,吃的是夜宵不是晚饭。”
周念平深以为然,他看了看手机屏幕,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不禁再一次在心里感慨楚云生的手上功夫厉害。
愁,周念平在宾馆门前跺跺脚,觉得毕业以后的日子会万分“难熬”。
首都的冬天比他们所生活的城市要冷上许多,周念平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全副武装,连脸都快被围巾裹住,还是觉得冷。他把手插在楚云生的口袋里,哆哆嗦嗦地汲取体温。楚云生就像是暖炉,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永远都能给他家一样的温暖。
夜风呼啸,楚云生脖子上也围着围巾,但远没有周念平裹得厚实,远看起来,楚大学霸像是牵着圆|滚滚的球,他走到哪儿,球跟着滚到哪儿,尽职尽责地做着“小尾巴”。
“就在这附近。”楚云生眯着眼睛辨认隐藏在霓虹灯里的招牌,“我很小的时候来过,不知道那家店还开不开了。”
周念平的声音隔着围巾传出来:“如果没开,咱们就换一家店吃夜宵,我不挑食。”
楚云生被他逗得嘴里呛进一口风:“知道你不挑食,但是那家味道好。”
说话间,楚大学霸口中的店就出现在了眼前。
“果然没变。”楚云生自言自语,“这家店的夜宵特别有名,好多当地人来吃,我猜你肯定喜欢。”
周念平何止是喜欢,他闻着味道就钻进了店铺,连男朋友都不要了,直接坐在靠窗的位置,埋头研究菜单。楚云生捏了捏眉心,对周念平时不时就把自己忘了的行为习以为常,摘了围巾往店铺里走。
说是店铺,实际上就是装修得比较上档次的大排档,白天不营业,晚上烧羊肉火锅,肉都是新鲜切片直接冻上的,码在白色的瓷盘里,量足味道好,楚云生重生前独自在首都上学,经常学到后半夜,一个人冒着风雪来吃夜宵。
那个时候的楚云生没有周念平,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根本吃不出夜宵的味道好还是不好,他只是在方寸大的店铺里寻到一丝人世间的温暖。
有时是醉酒的大汉,一身纹身,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得像个孩子;有时是文质彬彬的白领,沉闷地灌下两三瓶酒,然后借着酒劲破口大骂领导,唯独楚云生,哪怕喝多了也只会望着窗外的风雪发呆,他失去了发泄的力气,也没有能倾诉的对象。
他把爱人弄丢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
“楚云生呀,你说点四盘肉,咱俩吃得掉吗?”
周念平的声音将楚云生从回忆中拉出来,他坐在小男友对面,笑着调侃:“怎么不能呢?你可是个大胃王。”
周念平的脸因为楚大学霸的话微微发红,但是禁不住肉的诱|惑,等服务员路过的时候,羞怯地加了四盘肉。
他点完,被楚云生脸上莫名的笑意惊住:“怎么了?”
“没什么。”楚云生垂下眼帘,握住周念平放在桌上的冰凉手指,“怎么这么冷?”
周念平不疑有他,凑到暖气片边哈了口气:“因为天冷啊,你说今晚是不是得零下四五度?”
“差不多。”楚云生望着窗户上的冰花,思索道,“过几天还要降温,说不定我们决赛那天会下雪呢。”
下雪啊……南方的孩子很少看见雪,周念平忍不住期盼起来,说不准比赛完他们还能留在帝都打雪仗,也不知道林郎和岳群愿不愿意玩儿,哦,对了,时间来得及为什么不去滑雪呢?
而他身旁的楚云生却曲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眼神晦暗不明:“念平,有件事我们可以谈谈了。”
周念平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跟上课听讲似的将胳膊放在桌上:“什么事?”
楚云生难得迟疑:“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杜浪代表原来的学校参赛吗?”
提到杜浪,周念平的神情微微一变:“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之前认识?”
话音刚落,服务员将他们的锅子端了上来,热腾腾的水汽瞬间氤氲了他的视线,连楚云生的脸都有些看不清。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念平觉得楚大学霸的声音也怪异地模糊了几分。
楚云生说:“不,我之前并不认识他。”
“念平,如果我说……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