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生记得上一世参加小高考的时候,准考证由杜浪保管,等到了考|前,不知何缘故移交到了林郎手里,而他的准考证就是在移交的过程中消失的。楚云生当然不会怀疑林郎,可是当初考场所在的学校门前没有监控摄像头,所以谁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林郎因为丢失了楚云生的准考证,愧疚得发挥失常,竟然有一门考了八十九,愣是没拿到四个A,楚云生比林郎幸|运,班主任直接联系了警|察,由警车开道回学校重新打印了一份准考证送来,才不至于让楚云生连考场都进不去。
但是楚云生永远也忘不了站在校门前,目送同学们走进考场时的绝望,还有林郎崩溃的哭声,所有的一切都由杜浪而起,当然也要在杜浪身上结束。考完,林郎的父亲也参与到调查真相的过程当中,可惜学校内的监控只拍到杜浪将准考证塞进书包的背影,单凭这一点,完全没法证明准考证的失踪和杜浪有关,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好在一年以后的高考,林郎发挥超常,不仅考上了理想的学校,还直接被校方批准了本硕连读。但是离奇失踪的准考证就像一根刺,扎在他们心底,哪怕毕业多年,也没有人提起,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那天班主任没能及时将新打印的准考证送来,后果会怎样。
十七八岁的孩子不敢想,长大以后不愿想。
楚云生顺着楼梯走下来,杜浪竟然没有走远,而是抱着胳膊等在楼梯口,听见他的脚步声,仰起头说:“你来了?”
“嗯,我来了。”楚云生不动声色地停下脚步,居高临下俯视着杜浪,“老师让你把准考证交给我保管。”
“我猜到了。”杜浪耸了耸肩,伸手将厚厚一沓准考证递过来。
但是当楚云生伸手的时候,杜浪却没撤力,而是牢牢捏着准考证的一端,问:“你和周念平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楚云生勾起唇角,手臂用力,轻轻松松将准考证抢到手中。
“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怎么可能世事如你所愿?”不论杜浪说什么,楚大学霸都不为所动,甚至站在楼梯口直接检查起准考证来,“杜浪,如果我手中的准考证少了一份,你说是谁的责任呢?”
杜浪的脸色微微阴沉:“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楚云生失笑,确认手中的准考证没有问题以后,再次伸手,“你的。”
“我的什么?”
“准考证。”楚云生不厌其烦地解释,“你既然是A班的学生,那么就请把准考证交给我保管。”
杜浪的嘴唇一下子抿了起来:“凭什么?”
“凭我是班长。”楚云生淡淡一笑,“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偷偷在你的准考证上做文章?”
“放心吧。”他不屑地轻嗤,“我做不出来这种事。”
“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做这种事。”
最后杜浪不情不愿地交出了准考证,临走前低声威胁:“如果小高考当天我没看见准考证,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楚云生闻言,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等杜浪走远,才彻底拉下脸。他当然不会做藏别人准考证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重生前,楚云生也只把杜浪当做一个比较有实力的竞争对手。他俩的比拼在毕业时画上句号,楚云生的高考成绩领先了杜浪十来分,听起来不算多,但对于高分段的学生而言,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不过高考后他们的生活就没有了交集,跟所有各奔东西同学一样,渐行渐远,楚云生偶尔参加同学会,才听到有人提起杜浪毕业那年出了国,早已在异国他乡结婚生子,过得有声有色,优秀得足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站稳脚跟。
但是再优秀的人,倘若心中|出现了阴影,也会干出出格的事。十六七岁的少年城府再深,被怀疑的时候也会露出马脚,刚刚杜浪的恼羞成怒已经说明了一切。
阳光明媚,楚云生捧着准考证松了一口气,抬腿往学校外走。起码现在准考证在自己手里,不用担心再被人动手脚了。
楚云生这头解决完了杜浪,可周念平那边还在和习题册较劲儿。
楚云生刚走,周念平就起床了,他给自己做了早饭,迷迷瞪瞪地坐在沙发上复习,实际上没看进去几个字,纯粹在等男朋友回家。
好在楚大学霸效率高,他看了两三道题,人就到家了,还带了一沓子准考证。
周念平吓了个半死,瞌睡虫四散而逃:“你怎么把准考证都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