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深了,街上的行人已经看不见,只有蹲守在巷口的吊眉壮汉等人。{〔〈
因为杨仙茅家回春堂前后左右都有丐帮的人守着了,吊眉壮汉他们的人不敢出现在那里,还不是跟丐帮直接冲突的时候,所以只能守在各个巷口。
吊眉壮汉尽管做了周密部署,但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时不时的远远探头望一望夜幕下的回春堂,见大门紧闭,在月色下,还能隐隐看见对面屋檐下横七竖八躺着的五六个乞丐,那是丐帮的人。
这时,一个有些驼背的老头,挑着一个云吞挑子,一边敲着竹板一边慢慢的沿着街踩着青石板走了过来。
这种深夜卖夜宵的老人,时常出现在街道上。宋朝已经不实行宵禁,晚上出来寻花问柳赌钱喝酒的人还是有的,而这些人忙活到深夜的时候,有时会肚子饿,便在街边吃上一碗暖暖的云吞,再回家睡觉,所以夜晚也是有生意做的。
卖云吞的老人挑着挑子,轻轻敲着竹板,也不吆喝,深夜是不能吆喝的。竹板声就代表了一切。他慢慢从吊眉壮汉身边走过,在吊眉壮汉和几个狮子头弟子身边停了下来,陪着笑说:“各位大爷,来碗云吞吧?大馅儿薄皮,热乎乎的。
吊眉壮汉正因为深夜不能睡觉还要守在这儿一肚子没好气,便挥挥手说:“不吃,不吃!快滚!”
另外几个弟子则探头探脑往挑子上瞧,似乎有些动心,毕竟守了半夜了,肚子开始有些饿了。
卖云吞的老者看出来了,便把挑子放下,把热腾腾的火炉铁锅揭开锅盖,用碗舀了一小碗,端着,另一只手从竹篓筷子里抽出一双筷子,陪着笑,端着云吞,慢慢走到吊眉壮汉面前,说:“这位爷,我家的云吞那可是宣州有了名的。你尝一碗,包你喜欢,价钱公道,吃吧。”
说罢,云吞送到了吊眉壮汉面前。
吊眉壮汉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一眼,骂道:“老东西,没听到我的话吗?滚开!”
说罢,一巴掌就要将他云吞打掉。可是这一巴掌却打空了,而原先步履蹒跚的卖云吞的老者,瞬间化成了夜晚的精灵,手中的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月牙般的弯刀,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便切开了吊眉壮汉的大半个脖子,使得他的“滚开”两个字都没说出说完整,就戛然而止。
脖颈鲜血狂溅,但是鲜血溅到老人面前之前,老人已经消失了。
瞬间,老人已经出现在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壮汉面前,也只是手一挥,脖颈无不裂开大口,鲜血狂溅。这些人甚至刚刚看见吊眉壮汉脖颈被切开的恐怖场景,他们的意识还来不及指挥他们的喉咙出惊恐的惨叫,喉咙和颈部血管就已经被老者的月牙似的弯刀切开了。
五六个壮汉捂着脖子,缓缓跪在了地上,侧倒,抽搐,在血泊中死去。
卖云吞的老者左手依旧托着那一碗云吞,连汤都没有溅出来半点,手里的月牙刀依旧蓝汪汪的出瘆人的光芒,上面连一滴血都没有沾附上。
残影一闪,右手的刀已经不见了,出现的还是那双筷子。
老者似乎还有些不满意,嘟哝道:“不吃就不吃嘛,凶什么凶,对老人家态度不好,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着慢慢转身,走到云吞挑子前,把一碗云吞又倒回了锅里,盖上锅盖,把碗筷放好,挑着挑子,又步履蹒跚的走进了黑夜之中。
吊眉壮汉的一双已经失去生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若是他这双眼睛能看得更远的话,他会看到,他部署在其他几个巷口的,包括铁蛋家四周的二师兄带的那十几个蹲守的师兄弟,此刻已经跟他一样,躺在血泊中,死在黑夜里。
………………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正搂着小妾的狮子头,同样没有看见他的弟子们一个个的惨死。
睡到半夜,他醒了,有些口渴。他经常半夜里感到口渴,或许是火气太旺,而今天又没有心情泻火,虽然搂着小妾。于是他叫道:“来人,水!”
住在外间的丫鬟答应了一声,只过了片刻,便撩开帐帘,小跑着进来。手里端了一个茶盏,一直到了狮子头面前,娇滴滴的声音说:“老爷,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