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长公主,旁人轻易押解不得,六禄看在眼里亦只能道,“那烦请公主殿下快一些。”
苍沐瑶走入卧房,里头的太子眼睛竟是睁着的,他一脸的平静,瞧见苍沐瑶轻轻的唤了一声,“沐瑶。”
“皇兄。”苍沐瑶温顺的靠过去,出口的话比棉花还软上了几分。
“出事了?我是不是不久与世了?”苍弈醒了有一会儿了,外头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包括太子妃溺亡的事情。
苍沐瑶抚上太子的额头,“无事……不,确实有事,皇嫂她去了。”
“你知道是谁杀的。”苍弈这句话没有任何疑问的意思。
“妹妹知道。”苍沐瑶也没有装的意思,从沈煜出事儿那天,她便不再掩藏自己的心思。
苍弈叹了口气,“你这一去勤政殿怕是回不来了吧。”
苍沐瑶不说话,勤政殿等着她的十有八九便是皇后了,太子妃去了,太子中毒,这罪总要有人扛,如果她没有猜错,皇后便是想让她当这个替罪羔羊了,理由亦充分合理,驸马通敌叛国,她弑兄杀嫂多般配。
“扶我起来。”苍弈说道。
“皇兄?”苍沐瑶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皇兄的打算。
苍弈忽而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孤还是一国太子,你去吧,什么都别说,相信一次为兄。”
苍沐瑶堪堪咽下去的泪又有些翻涌的意思,“好。”
勤政殿,皇后坐在平日里圣人一直坐着的凳子上,手撑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苍沐瑶的眼睛笑,“沐瑶来了啊。”
苍沐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沐瑶,你瞧,这勤政殿是你父皇这辈子待得最多的地方。”她缓缓起身,将下人全部退出去,“缘着圣祖的遗命,你可以随意出入,而我作为一国之母却需要通报,不得闯入,难道我不是这个大业的女主人吗?为什么我却是不能进的那个人呢?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你说是不是特别不公平?”
苍沐瑶依然不说话,这样的皇后令她陌生,可心里却一下子就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周皇后,她充满了忿忿不平,嫁入了皇家却始终像一个外人一般被排斥,做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却还不如一个女娃娃,先皇后的阴影始终罩在头上,早已将她变得疯狂。
“不过,没有关系了,如今你糊涂的父皇……呵,本宫悄悄的告诉你啊,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听我的在折子上批字,也看不清折子上的字,全都由我说了算,到时候只需要一张圣旨,盖上他的印,这天下就是我儿子的,而我再也不用看谁的面孔!你和你那个懦夫一样的哥哥,全都要仰仗我的鼻息,而我呢,给你们一点施舍,便要你们感激涕零。哈哈哈哈,怕了吗?母后一直对你这样亲厚,事到如今也该你为母后做些什么了,对不对?”
周皇后站定在苍沐瑶的面前,带着首饰的指尖尖锐,她一点点的将指甲套的尖叫戳入苍沐瑶的面颊,刺痛的感觉让苍沐瑶闭上了眼睛,这个反应取悦了皇后,她猛然一划,长长的血痕赫然在苍沐瑶的脸上出现。
苍沐瑶一动未动,还是一语不发。
周皇后泄了愤,时间可能也有些不够了,终于对外道,“来人呐!将公主殿下押入天牢,在外花园逼死太子妃罪无可赦,还在东宫对太子下毒,人证物证俱在,不过本宫心善,便在天牢先关着,且看太子殿下的病情如何再做定夺!”
“孤何曾中了毒?”外头本该回应的侍卫,不知为何变成了太子,他站的凌冽,“母后怕是被下人糊弄了,孤只不过是有些风寒,太子妃更是自己落得水,又怎么怪罪到沐瑶身上。”
周皇后瞪着苍弈,这人明明应该在床上躺着的,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苍沐瑶亦很惊讶,皇兄他竟是为了赶来勤政殿!
“来人呐,是谁给皇后娘娘瞎传的话,全都给我拖下去割了舌头,大明宫什么地方竟这般污蔑主子。”太子的手一动,周皇后平日里最得重用的两名女官立马被人控制起来。
周皇后根本没想到太子会来掺这一脚,完全没有做这个准备,那两个女官哭天抢地的求饶,也抵不过太子带了东宫的护卫,轻而易举就将人拖了下去。
已经站在了大明宫的顶点却瞬间被斩下左膀右臂,周皇后的脸实在不好看,“你们,好,很好。”
太子微笑,“母后过奖了,您如此关心孤的身子,孤着实感动,是以对您亦网开一面,来人呐,将长安城潜伏的匈奴人给孤提上来,所有人皆说是沈大将军勾结外敌,意欲通敌叛国,孤倒要问问,把这些匈奴人请来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