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树更奇怪了:“我们都不认识,打什么招呼。”
张寡妇更气了:“那不是打打招呼就认识了吗?我说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
停下来,林大树越发觉得脚冷了,又被人说是个木头,他更加生气了:“我还要回家,你请让让。”
张寡妇不让:“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这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怎么能当没看见似的。”
林大树用一种看着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张寡妇,不再跟她废话,转身找了条其它的路回去了。
张寡妇气得直跺脚,这么大冷的天,只觉得浑身都燥热。
她在村里,女人确实都不拿她当回事,但男人哪个不背地里偷偷多看她几眼,就连林家那个林大壮,没旁人在的时候,眼珠子都快黏到自己身上来了。
偏偏林大树就跟真正的木头似的,张寡妇越想越不甘心,她非要达到目的不可!
因为过年的时候还在月子里,林小苗今年是在林家过的年,宋家宝整天两头跑,幸好离得并不远,宋老太看儿子魂不守舍的样子,索性厚着脸皮带着老伴一起到林家吃了年夜饭,所以虽然二房和林初墨不在,这个年过得也十分热闹。
出了月子,林老太没理由留着女儿了,宋老太就迫不及待地把媳妇和孙子接回去了,林老太很是怨念:“没事多回来看看。”
林小苗将包好的儿子塞到宋家宝怀里:“那是肯定的,等春生长大了,到时候遛个弯就过来了,您可别嫌烦。”
秦氏心里又不舒服了,暗自嘀咕道:“一个姑娘,还出嫁了,那么疼干什么。”
林大壮蹲在一边抽烟,没接话。
一大早,宛桃还没起床,就又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林老太的咒骂声。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趴到窗台去听到底怎么回事。
咒骂的声音越发清晰,林老太骂人仍旧中气十足:“我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好吃懒做的媳妇!你平时懒得做饭,懒得干活,总是推给别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偷吃东西?我问你,还有那么多咸肉都被你弄哪去了?”
秦氏辩解:“这家里这么多人,你就说是我拿的?那也太偏心了吧?”
林老太暴跳如雷:“你还不承认是不是,我前一段时间就看你鬼鬼祟祟的老是往这边跑,没想到是打着这个鬼主意!我倒是看轻你了,你把肉究竟弄哪里去了,你从哪里弄的给我从哪里弄回来,要不然你就滚!我们林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
然后是秦氏撒泼的声音,听这动静,似乎是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这日子没法过了,这谁家婆婆一天到晚这么凶巴巴的,现在还在这诬赖我,你就知道偏心,偏老四,偏林小苗,偏心三房,现在还偏心二房,你那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我们这房才是长房长孙!”
这倒是新奇了。
秦氏被林老太数落是常态,但秦氏大部分时间只会小声嘀咕表达不满,这次倒是反抗激烈,声音竟然不比林老太低。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林老太哪里能容忍秦氏的反抗:“你偷了家里的东西你还有理了,你说我偏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
接着便传来秦氏的尖叫声:“你这个死老太婆,下手那么狠,别打我!”
堂屋里顿时闹成一团。
看事情闹大了,宛桃穿衣服起来,她到堂屋的时候,全家人几乎都到了,连宛晨都茫然地跟在杜氏后面,一见宛桃来了,就向宛桃走去,伸手要抱抱。
屋里打成一团,宛桃怕波及到宛晨,就把他抱在一边,问杜氏:“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杜氏叹气:“家里咸肉忽然没了,你奶奶说是你大伯母拿出去了,你大伯母不承认,就吵起来了。”
林大树和林大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老太跟秦氏分开,秦氏平时都很怕林老太,一般被数落被打的时候都挺怂的,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疯了似的反抗,跟林老太扭打在了一起。
林老太凶悍,但年纪毕竟大了,真要跟秦氏打起来,秦氏肯定占上风,但林老太强势了一辈子,哪里能容忍在自己媳妇面前低下头来,秦氏被打得发髻都散了,去拉她们的林大树也被误伤,脸上都是抓痕。
林老太咒骂:“你居然敢打我,你给我滚!我们林家不要你这样不孝的媳妇!大壮,你去找里正过来,把这秦氏给我休了!就知道秦家没有好教养,当初就不该娶这丧门星过门!”
林大壮却并没有动。
林老太暴跳如雷:“是不是翅膀硬了,我叫不动你了?赶紧给我去!”
林大壮终于苦着脸抬头道:“娘,要是休了她,我这三个孩子可怎么办,你也要替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