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直候着没有离开的青青,蓦然听到紫苏的这一嗓子,当下便不由分说的配合起来,扯了喉咙喊起来,“有贼啊,快来人啊!有贼闯了进来!”
屋子里陈季修眼见紫苏将香炉朝自己扔了过来,嘴里发出冷笑,沉声道:“雕虫小技!”
头一偏,避过香炉,不想却被那香炉洒出的灰蒙了眼,当下连忙抬手去擦,然,他才抬起手,便感觉到手心处一股钻心的痛。
巨痛之下,他顾不得蒙灰的眼睛朝自己的手看去,便看到一根金光灿灿的簪子,狠狠的扎在他的手心,若不是他因为要擦灰,那根簪子,怕是此刻便扎在了他的脸上!陈季修脚底瞬间生起一股凉意!
好狠的女人!
陈季修抬手便要去撕扯紫苏的衣裳,不想紫苏扎了他一下之后,并不恋战,几步跑到了门前,一把将他顺手顶住房门的门栓扯了,踉跄着跑了出去,人还没出去,嘴里已经发出声嘶力竭惊恐到极点的喊声。
“救命,救命,屋里有贼……”
贼!
陈季修知道了紫苏的打算后,不由便撩了唇角冷笑!
武威陈家嫡出的公子,会做贼?他想发出一阵长笑,但才张嘴,被金簪扎得鲜血淋漓的手心却是咝咝的痛,他一把将簪子拔了出来,正想将那簪子藏了,不想身后响起一阵风声,他不由自主的便抬手去挡。
“当”一声,手里的簪子被砸掉落在地上。
陈季修这才发现,面前拿了根栓门栓打冷棍的正是当日山顶上那个夺他帕子的婢女!当下头头火起,恶身胆边生,便要上前去收拾青青。
却没有料到,青青一击不中,却是二话不说便将手里的门栓给扔了,撒了脚丫子便往外跑。边跑边喊道:“快来人啊,贼人要偷姑娘的嫁妆!”
陈季修抬脚便朝门外追去,不想他才跑到门边,门口便涌上了几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婆子,婆子见他跑了出来,二话不说,齐齐上前,挠脸的挠脸,捏蛋的捏蛋,踩脚的踩脚,总之哪样狠哪样来!
可怜陈季修护得了脸上,护不了身下。护得了前,护不了后。只片刻的功夫,便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婆子给打得面目全非,袍子也被撕破了,脸也被挠了,蛋也被捏了……待得候氏等人赶上前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披头散发绻缩在地上瑟瑟颤抖的人。
“这是……”候氏原以为是紫苏,但看到那袭宝蓝色的袍子时,便知怕是失手了,当下便眉头一邹,历声道:“出什么事了?”
婆子们听到候氏的声音,便齐齐的退了开去,将围在中间的陈季修展示在人前。
马大脚上前,对着候氏福了一福,大声道:“不知道哪里跑来的贼子,竟敢打我们家姑娘嫁妆的主意,被我们给拿下来,还烦请这位太太报个官吧!”
这位太太!
候氏恶狠狠的瞪了马大脚一眼,她会让这个有眼无珠的婆子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贼子?”邱杏娘抢前一步,待看到陈季修的惨样后,由不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又不敢表现的与他太熟,待得陈季修抬起脸后,邱杏娘猛的喊了起来,“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狗奴才,这是陈家的小公子,你们竟敢这样对待他!”
“陈家的小公子?”马大脚抬头看了邱杏娘,“这位奶奶,您认识他?敢问是哪个陈家的公子?”
“当然是……”
“这可能是一场误会!”候氏抢在邱杏娘前面对马大脚道:“新娘子呢?新娘子在哪?这乱糟糟的,可别吓着了她。”
马大脚正待开口,不想缓过神来的陈季修却是蓦的喊了一声。
“是新娘子将我约了来的,我不是什么贼子!”
陈季修的话一落,偌大的厅院当即便静了下来。
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