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她原本那个与世隔绝的梦境里了。
井芸看着大屏幕上的宁友友,她看着台下,眼神平静无波、一视同仁,充满了事不关己的淡漠和宽容。
就像她从未对这个世界抱过什么期望。
就像她从来没有相信过。
就像她们之间的一切,从来不曾发生过。
井芸发现,那道墙,她好不容易打破的那道墙,又重新矗立在她们之间,无边无际、坚不可摧。
井芸想,那么我至今为止为你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去教你。
教你舞步,带你上节目,教你看镜头,教你习惯被看,习惯被拍,习惯被我保护,习惯找我帮忙……几乎就是一把屎一把尿、一点一滴、含辛茹苦,把你这个死宅小孩拉扯成今天的模样。
你就这么回去了?
井芸想着,不自觉喃喃出声:“你就这么,被他们吓回去了?”
身旁传来一声冷笑,井芸转头,看到一脸讽刺的陆拂晓。
她看着井芸,微翘起嘴角,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宁友友是被他们吓回去的?——井芸,你一直都是这么自我安慰的吗?”
井芸看着陆拂晓,说不出一句话。
她突然想起一件无关的事,一次记者群访的时候,在单cue陆拂晓的时候,有人提问:“你觉得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陆拂晓顿了顿,说:“说话比较直接吧。”
井芸跟身边的谢无缺耳语:“这好像是优点吧?”
谢无缺似笑非笑地说:“轮到你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当时谢无缺的话,井芸这一刻才听懂。
直接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只是缺点,根本是犯罪了。
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要知道,有些人,有些时候,是靠谎言活着的。
托陆拂晓的福,井芸突然不得不发现,吓到宁友友的人,并不是台下举着血色灯牌的芸朵,不是网络上面目扭曲言语恶毒的键盘侠,甚至不是居心叵测、任凭不实丑闻蔓延发酵的黎染和Money老师。
他们吓不到宁友友,因为宁友友的世界,并不对他们开放。
对宁友友来说,他们等于不存在。
井芸想,但我就不一样了。
宁友友,只对我卸下心防,她只听我的,只相信我,只对我哭。
只有我,能安慰她,能保护她,能丢下她,能伤害她。
只有我,没有别人。
井芸突然想起她问过黎染的话。
“你想过所有的可能,所有的结果……但是,哪怕只有一分钟,
你想过站在我这边吗?”
她问自己,哪怕只有一分钟,你想过,站在宁友友这边吗?
Money老师说:“这件事的本质是煽动你的歌迷和你的朋友成为对立面,再让你自己去选,对你来说,究竟哪一边对你更重要?是为你冲锋陷阵、无怨无悔的歌迷,还是区区一个只会拖你后腿的宁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