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懿惊道:“妈,那我呢?”
我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去换件衣服,我这就带你去。”
哦!
她冲进卧室换上了一条长裤,和我飞也似的下了楼。这会儿都要十二点了,等了十多分钟才碰上一辆出租车。拦下,直奔德龙市中心医院。
我们俩到的时候,张老师正拿着一堆化验单子在手术室门口急得团团转呢。
“妈,怎么啦?”
“你爸的情况很不好,需要马上手术!”
“啊?”韩诗懿腿上一软,差点没堆倒地上。
我算看出来了,这娘俩一样,关键时刻都麻爪!
“别慌!心电图给我看看!”
“血压偏低,心率不齐,早期房颤,从造影上看左心房瓣膜也有问题,确实应该马上手术,这样等下去风险实在太大了。”
张老师哭道,“可是他们的主治大夫不在,给你爸做手术的是个年轻大夫。我,我怕他不行啊!”
正说着,医生办公室的门推开了,一个年轻大夫面带不悦的走出来,边走嘴里还嘟囔着,
“我咋这么倒霉啊?两天夜班都赶上我的手术,欧洲杯的直播又看不上了!”
身后跟着一个小子,“小苏你就知足吧,主任不在,正好拿病人练练手!要不你这刀法啥时候才能……”
他一眼看见张老师立刻闭嘴了。
张老师上前一把攥住了苏大夫的胳膊,“大夫你这么年轻,到底行不行啊?哪有拿病人练手的啊?那是一条人命啊!”
苏大夫瞪了身后那小子一眼。眉毛一扬,哼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哪个大夫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拿手术刀的。我们都是专业医学院毕业的,我们不行,难道你行啊?我发现现在的病人家属一点都不知道感恩,我后半夜跑过来给你做手术,你还挑三拣四的!有本事上北京找专家做去啊!”
一句话把张老师都说哭了。
我擦?有这么他妈跟病人家属说话的吗?
但没办法,韩伯伯的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人家训两句也得听着啊。
我走上去陪了一个笑脸,“朋友,我刚看了下造影,左心房瓣膜粘连,这种手术难度特别大,咱要是没把握,是不是请专家会诊啊。”
苏大夫又瞪了我一眼,“就烦你这种半懂不懂的人,告诉你们吧,专家会诊的结果就是四个字,马上手术!我们倒是想请专家来呢,病人也等不起啊。”
后面那小子说道,“你们就放心吧,这手术虽然难度比较大,我们也都是在医院练过的,而且现场还有专家视频连线。这已经是眼前的最优方案了。接受现实吧!”
苏大夫说道,“家属在知情书上签过字了吧?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啊。这种大手术风险是非常高的。”
张老师狠狠的攥着小苏大夫的胳膊,“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呀,我们全家都会很感谢你的。”
苏大夫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我尽力,医者父母心嘛!联系麻醉师,准备上手术了!”
是!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走向了手术室,远远的听见一人说,“这种病就是绝症,手术的再好也就是一两年。”
“除非是国家顶级的主刀大夫亲自做,……”
“哼,这种小地方人家肯来吗?就算来了,一般家庭承受的起那费用吗?还不如让咱们做呢!”
张老师颓然坐倒。